次日天刚蒙蒙亮,晨曦还未穿透长安城的薄雾,玄武门的城楼上便已弥漫开一股不同寻常的肃杀之气。
太子李瑛身披玄色锦袍,腰间佩剑寒光凛冽,身旁的鄂王李瑶则一身劲装,眼神锐利如鹰。
两人身后,七百甲士列成整齐队列,甲叶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仿佛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行至玄武门前,守将刘守正欲上前盘问,喉间刚滚出半个“请”
字,斜刺里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原是他身旁一个看似普通的禁军士兵,手中钢刀裹挟着冷风,直挺挺刺入他的腹腔。
刘守瞪大了眼睛,鲜血顺着刀柄汩汩涌出,身体软倒的瞬间,他最后看到的,是太子与鄂王脸上毫无波澜的神情。
“这便是你安排的后手?”
李瑛侧头看向李瑶,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目光却扫过那具尚在抽搐的尸体。
李瑶微微颔,指尖摩挲着马鞍上的雕花:“玄武门守将是武惠妃的人,留着碍事。”
说罢,他一提缰绳,率先策马闯入,李瑛紧随其后,七百甲士如黑色潮水般涌入,城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出沉闷的声响。
此时的龙武军大营内,陈玄礼正披甲巡营。
作为龙武军大将军,他对军中异动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
玄武门方向传来的隐约甲胄声让他心头一紧,紧接着,几个神色慌张的斥候连滚带爬地闯进来:“将军!
太子殿下与鄂王殿下带着数百人闯入玄武门,守将……守将已被斩杀!”
陈玄礼瞳孔骤缩,不及细想便翻身上马:“传令!
龙武军主力随我前往兴庆宫护驾!
余下人等封锁各宫门,不许任何人擅自出入!”
马蹄声如雷,龙武军精锐如离弦之箭,朝着兴庆宫疾驰而去。
兴庆宫内,李隆基正临窗观望着庭院中的晨露,武惠妃却踩着莲步匆匆进来,鬓微乱,脸上满是惊惶。
“陛下!”
她声音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子李瑛、鄂王李瑶与光王李琚……他们反了!”
“你说什么?”
李隆基手中的玉盏“哐当”
落地,茶水溅湿了龙袍下摆。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武惠妃,太子虽与自己疏远,却从未显露出反意,怎么会突然谋反?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玄礼带着一队禁军闯了进来,铠甲上还沾着露水与血迹。
他“噗通”
跪在李隆基面前,额头抵着地面:“陛下!
太子与鄂王率七百人已入玄武门,神武军中有部分人叛变,臣已平定余孽,特率龙武军前来护驾!”
李隆基望着这位鬓角染霜的老将,心中一阵滚烫:“玄礼,朕没白信你。”
他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兵刃交击之声,夹杂着士兵的呐喊——李瑛与李瑶已杀到了兴庆宫前。
“儿臣参见父皇。”
李瑛立于阶下,声音冰冷,身后甲士的刀刃在晨光中闪着寒芒。
李隆基站在殿前,望着自己亲手立的太子,痛心疾:“太子!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为何要行此谋逆之事!”
“谋反?”
李瑛仰头冷笑,目光直刺殿内的武惠妃,“儿臣是来清君侧,斩妖妃!
武惠妃祸乱宫闱,构陷宗室,儿臣今日便要替天行道,还朝堂清明!”
“陛下!”
武惠妃脸色煞白,扑到李隆基脚边哭诉,“太子谋反不成,竟要污蔑臣妾!
他这是要杀了臣妾,再逼宫篡位啊!”
李瑶上前一步,环视着殿外寥寥无几的龙武军,语气带着几分得意:“父皇,您身边如今只剩陈玄礼一人可用了。
光王已控制了城外大军,您就算顽抗,也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李隆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宫院中回荡,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
李瑛心中莫名一慌——这笑容,不像穷途末路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