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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指尖轻叩桌案,清脆声响惊飞檐下夜枭。
伪装成糖画摊的不良人微不可察地颔,袖中剑已滑至掌心。
就在这时,李裹儿踩着金丝绣鞋冲了过来,抓起思玉丹布偶嗤笑:"
不过是些乡野玩意。
"
话虽如此,她却盯着摊位旁的木牌——"
定制玩偶,十贯纹银"
八个字被红漆描得醒目。
"
给本宫做个一模一样的。
"
李裹儿随手抛了锭金锞子,腕间金铃撞出尖锐声响。
张起灵接住金锭后说道:"
贵人且稍候。
"
这动作快如闪电,旁人只当他是在行礼。
李显盯着栩栩如生的布偶,玉带扣随着笑声轻晃:"
倒是别出心裁,"
"
我要"
太平公主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起灵抬头时,虎头帽的绒球恰好垂落,露出那双沉静如海的眼睛。
太平公主握扇的手骤然收紧,十五年前的记忆如潮水翻涌——同样冷冽的眼神,同样削薄的唇线,与她记忆中那在放在母亲的寝宫的画像一模一样。
她望着对方脸端详起来。
朱雀大街的灯火将夜色染成暖橘,李显瞥见太平公主盯着那戴虎头帽的商贩出神,不由得清咳一声。
这突兀的声响惊得太平公主指尖一颤,绣着并蒂莲的绢扇险些落地。
她强自镇定地垂下眼帘,余光却仍忍不住扫向摊位——那里,张起灵正手持银针,飞线穿梭在彩绸间,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不多时,两个栩栩如生的布偶摆在案上。
以安乐公主为原型的布偶身着金线襦裙,眉间一点朱砂痣透着娇蛮;而太平公主的人偶则身披月白广袖,鬓边斜插着一支白玉簪,连神情都与本人一般沉静。
李裹儿抓起人偶细细端详,鎏金护甲划过绸缎出沙沙声响:"
倒真是巧手。
"
她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三个蒙着黑巾的死士如鬼魅般跃下屋檐,寒光闪闪的匕直取李显咽喉!
张起灵的瞳孔骤然收缩,藏在袖中的淬毒飞刃破空而出。
为的死士闷哼一声,胸前绽开血花,尚未倒地,其余两人已挥刀扑来。
李显吓得踉跄后退,却见太平公主旋身而起,素白裙裾如莲花开绽,太极拳法柔中带刚,看似绵软的掌风竟震得死士虎口麻。
"
皇妹,你何时习得这般武艺?"
李显躲在她身后,衣服已被冷汗浸透。
太平公主却无暇应答,她眼角余光瞥见韦后神色慌张,心中警铃大作——这分明不是全部杀招!
果然,随着一声呼哨,二十余名塞外装扮的壮汉冲破人群。
他们手持弯刀,狼头图腾在披风上狰狞可怖。
太平公主咬牙迎敌,袖中软剑与弯刀相撞,溅起串串火星。
体力渐渐不支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如白虹贯日般掠过。
天微星薛绍手持长枪,红缨翻飞处,血花四溅。
"
薛郎"
太平公主恍惚间仿佛回到年少时光,那时他也是这般持枪护在她身前。
另一边,张起灵早已褪去玩偶商贩的伪装。
唐刀出鞘时龙吟震天,他如鬼魅般穿梭在敌阵,刀光所及之处,皆是惨叫之声。
当最后一名死士倒地,他单膝跪地,重重叩击青石板:"
陛下,臣不良人天暗星,护驾来迟!
"
李显盯着眼前浑身浴血的青年,龙袍上还沾着飞溅的血珠:"
不良人"
"
好个不良人!
"
李显抚掌大笑,眼中既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又暗藏审视之意,"
救驾有功,朕赏金百两,!
"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