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隆二年,李治因未听裴行俭苦心劝诫,一意孤行诛杀东突厥五十余位降主,此举如导火索般点燃了西突厥的反叛之火。
西突厥酋长阿史那车伯率十姓部落振臂而起,扯旗叛唐,誓言重塑西突厥旧日荣光。
边关急报如雪片般飞抵长安,大唐北疆阴云密布,危机之际,李治这才惊觉裴行俭的深谋远虑,慌忙传旨任命年逾花甲的老将军为西征军统帅,望其力挽狂澜。
怎料天不遂人愿,就在西征大军厉兵秣马、整装待的前夜,一代名将裴行俭却因积劳成疾,溘然长逝,享年六十四岁。
消息传来,朝堂内外无不失色——彼时大唐外患频仍,裴行俭深谙边疆韬略,其治军之才、谋略之深本是平定叛乱的“定海神针”
,他的离世于帝国而言,恰似折损擎天玉柱,西征大业一时陷入困局。
幸得裴行俭生前目光长远,早已为大唐培养了一众能征善战的将领,其中时任安西都护的王方翼,便是他悉心栽培的佼佼者。
此人文武双全,曾随裴行俭在西域屡立战功,对边疆地势、部族习性了如指掌,更得裴公兵法真传。
如今裴行俭抱憾而终,这副平定西突厥、稳固边疆的重担,便沉甸甸地落在了王方翼肩头。
长安城头,秋风萧瑟,王方翼接过帅印时,眼底映着裴公昔日的谆谆教诲,亦燃着为大唐靖边安邦的灼灼之志。
阿史那车伯起兵后,将兵锋直指西域重镇弓月城——此城乃唐军在西域的重要物资中转站,兼之冶炼业达,素有“工业城”
之称。
他深谙“断其粮秣、毁其器械”
之道,率叛军如狂飙般扑向城下,一时间城垣震动,告急文书连夜传回安西都护府。
王方翼闻报,深知弓月城若失,西域防线将门户大开,当即亲率精锐骑兵星夜驰援,于伊犁水畔列下背水之阵。
战鼓如雷碾碎晨雾,叛军恃人多势众率先冲锋,王方翼立马阵前,银枪骤舞如梨花纷飞,亲率前锋营切入敌阵。
唐军因见主将身先士卒,皆奋勇死战,刀光剑影间斩叛军级千余,残敌溃退三十里,弓月城之围暂解。
然西突厥局势本如乱麻,三星页斤部落见叛军初胜,竟趁机歃血为盟,举族归附阿史那车伯,叛军兵力陡增,铁蹄所至,西域诸部一时人心惶惶。
危机终在热海之滨迎来决胜时刻。
王方翼与叛军主力对峙于广袤戈壁,沙砾被马蹄踏得漫天蔽日,双方列阵足有十里之长。
激战正酣时,一支流箭破空而来,竟贯穿王方毅右臂,鲜血瞬间浸透甲胄。
左右亲兵惊呼声中,却见他怒目圆睁,挥佩刀斩断箭杆,断箭伤口处血如泉涌,却仍纵马挺枪杀入敌群,麾下将士见主将如此悍勇,无不以一当十,喊杀声震得热海水面波涛翻涌。
直至暮色四合,叛军阵型渐乱,竟无人察觉他们眼中的“铁血统帅”
早已身负重伤。
阿史那车伯经此恶战,深知正面交锋难敌王方翼,转而玩起“釜底抽薪”
之计——他暗中联络王方毅麾下的外族雇佣兵,以重金许诺、威逼利诱,唆使他们动兵变擒杀主将。
却不知王方翼早布细作,对叛军阴谋洞若观火。
他将计就计,传令召开军事会议,谎称“天子有赏,论功行赏”
,将参与密谋的七十余名外族头目悉数诱入中军大帐。
帐外,他命刀斧手藏于毡帐之后,以锣鼓之声掩盖兵刃相接的动静;帐内,头目们还未及反应,便被逐一斩杀,鲜血顺着帐缝渗入沙地,竟无一人逃脱。
待肃清内奸,王方翼马不停蹄分兵五路,趁叛军松懈之际动总攻——阿史那车伯正翘等待“兵变成功”
的消息,不料唐军如神兵天降,营寨瞬间被火攻破,叛军大乱,仅半日便土崩瓦解,此战生擒叛军酋长三百余人,西突厥主力几乎全军覆没。
当捷报传回长安时,朝廷正欲任命阎怀旦为新帅西征,诏书尚未出,王方毅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已至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