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府内,雕梁画栋间浮动着浅淡的檀香。
李瑁立在廊下,目光落在张起灵身上,见他脸上浮起笑意,忙微微躬身,袍角轻摆,朝着张起灵施了一礼,朗声道:“张先生,小王这厢有礼。
昨儿个,父皇那儿的旨意就传到小王这儿啦,说张先生要做小王的老师,小王乍一听,心里头又是惊喜,又是不安,当真是受宠若惊。”
话语间,腰肢微弯,礼数周到,眉眼间的恭敬,如春日新柳般舒展。
张起灵望着眼前谦谦君子模样的李瑁,心底悄然泛起思量:“这李瑁,端的是有贤德之风,后面因杨玉环一事,与太子之位擦肩而过。
不过如今,杨玉环的命运因自己悄然改变,想来那段旧事儿,该是不会再重演了。”
这般想着,面上却依旧平和。
稍作停顿,张起灵也微微欠身,身姿如松竹般挺拔又不失谦逊,缓声道:“寿王,不必多礼。
小王,我不过是教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有那剑术皮毛,只盼能让你多少有些收获。”
李瑁听了,笑意瞬间漫上眉眼,像是春日里破冰的溪水,畅快又明亮,高声道:“张先生肯教这些,对小王来说,就像是在荒芜园子里播下良种,必定能收获满仓!
先生,咱别耽搁,快开始今日的教学吧!”
说着,又一拍手,补充道:“上午,咱就把剑术先练起来,下午再琢磨别的学问!”
说话的工夫,两人已移步到王府后院的练武场。
此时,日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一片片铜钱似的光影。
李瑁身着剪裁利落的胡服,腰间悬着的佩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出细微的“叮当”
声。
他大步走到场中,抬手握住剑柄,稍一用力,长剑出鞘,寒光闪烁间,朝张起灵拱手道:“张先生,您就出手吧!
小王早就听父皇说,对先生的剑法那是赞不绝口,今儿个,说什么也得好好见识见识!”
张起灵随意折了一根树枝,指尖轻轻摩挲着枝桠,见李瑁投来疑惑的目光,便缓缓开口,声音像是浸了晨露的竹枝,清润中带着股子让人安心的力量:“剑术这门道,到了最高境界,便是这世间凡草木,都能当作剑使。
你不必疑惑,论起武功境界,我确实在你之上,殿下只管放开了出招,我也正好瞧瞧,殿下你的剑术火候如何。”
李瑁听了,重重点头,眼神瞬间凝起来,像寒夜中灼灼的星子。
手中长剑翻转如电,只听得“唰”
地一声,一道凌厉至极的剑风,就直直朝着张起灵面门扑去。
张起灵眸子里,顿时闪过一抹惊讶,心下暗忖:“这剑法路数,必定是有高人传授过,否则,不会如此精妙。”
当下,也不再藏着掖着,手中树枝快翻转,内力如春日解冻的江河,在周身涌动,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硬生生将那道剑风拦了下来。
紧接着,张起灵手腕轻抖,树枝化作一道残影,使出游龙般的破剑式,恰似闪电裂空,只听得“当”
地一声脆响,李瑁手中的长剑,直接被击飞出去。
李瑁的剑被打落,却也不恼,反倒笑得洒脱,朝着张起灵拱手赞道:“先生果然厉害!
就一根树枝,竟能有这般威势,小王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罢,抬眼去看,却见张起灵手中的树枝,不知何时,已经化作细细的齑粉,簌簌地往下落。
张起灵望着李瑁,轻轻摇了摇头,目光里带着几分赞赏,缓声道:“殿下你的剑术,同样不凡。
这剑法路数,可不是寻常人能教得出来的,殿下,定是有高人在旁指点吧。”
李瑁听了,笑着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亮晶晶的,像藏了漫天星子,朗声道:“先生果真眼光厉害!
不瞒先生,小王这套剑法,正是那裴旻将军所传授的!”
张起灵望着场中散落的剑穗残影,心底悄然涌起感慨,暗自思忖:“果然,裴旻的剑法当真厉害!
听闻李白那纵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