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青石街道染得一片通红。
张起灵身形刚在巷口出现,宋文通的眼神便骤然一凝,如鹰隼般锁定了对方。
此人一身青衣,面容清俊,周身气息却如深潭般内敛,以他如今中天位的修为,竟丝毫窥探不到深浅,这种感觉,让他心头一紧。
就在宋文通暗自警惕之际,张起灵周身微微波动,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机悄然释放。
这股气机初时微弱,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宋文通脑海中炸响。
他瞳孔骤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失声说道:“你是那股气机的主人?”
张起灵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当初你被张秋等人围攻,身陷绝境,我见你天资不错,是个可塑之才,便暗中助你一股气机。
如今看来,你倒也没让我失望,已经突破了中天位,距离大天位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宋文通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当初他被张秋等人围杀,本已必死无疑,却在最后关头感觉一股神秘力量涌入体内,不仅助他挡下致命一击,更让他境界松动,得以逃出生天。
他一直不知道那股力量的来源,没想到今日竟能得见主人。
他当即郑重地向张起灵拱手行礼,语气恭敬而诚恳:“多谢前辈当初救命之恩,此恩重如泰山,我宋文通必会报答。”
张起灵淡淡“嗯”
了一声,目光在宋文通身上停留片刻,缓缓说道:“到时候你记着你的诺言便好。”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便向街道尽头走去,身影很快便融入了暮色之中。
一旁的娜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脸上带着古怪的神色,深深地看了宋文通一眼,似乎对他和张起灵之间的渊源十分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只是迅跟上张起灵的脚步,一同离开了。
宋文通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前辈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本的思绪,也让他对未来多了几分期待与敬畏。
不过片刻之后,他便收敛心神,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眼前的大事上。
明天,他将要面对的是黄巢手下的大将尚让,那可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对手,容不得他有丝毫懈怠。
他开始在脑海中仔细推演明天的战斗,思考着应对之策,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街道上的喧嚣仿佛都与他隔绝开来。
朔风卷着沙砾,拍打在深州博野军军营的帐篷上,出“呜呜”
的声响,帐内气氛却比帐外更显凝重。
节度使刘凯端坐主位,案上摊开着一张泛黄的舆图,手指在深州的位置重重按压。
他身着玄色铠甲,面容刚毅,目光扫过帐下肃立的将领,沉声道:“诸位,眼下局势危急。
王仙芝部虽已穷途末路,不日便会被朝廷大军剿灭,但黄巢这一股,却成了心腹大患。
据探马来报,其麾下第一猛将尚让,已亲率大军,直扑我深州而来。
今日召集各位,便是要议出一个退敌之策。”
话音刚落,帐下二队统领王伟便上前一步,抱拳道:“节度使,末将有一计,稳妥为上。
一个字,‘守’。”
他顿了顿,声音沉稳,“起义军多为乌合之众,粮草补给本就困难。
我军只需加固城防,坚守不出,凭借深州坚城消耗其锐气与粮草。
不出半月,尚让大军必不战自乱,届时再等朝廷援军一到,内外夹击,定能一举破敌。”
刘凯闻言,缓缓点头,手指轻叩案几,沉吟道:“王伟此计,确是守成之法,可保我军无虞,暂议。”
“节度使,末将有不同看法!”
三队统领周奇立刻出列,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他身材魁梧,性子素来刚直,直言道:“尚让乃黄巢左膀右臂,此次他亲征,黄巢岂会坐视不理?若我军一味坚守,看似稳妥,实则被动。
一旦黄巢亲率大军来援,形成合围之势,我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届时便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