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的双眼冒着金银双色,那是麒麟诀即将蓄满的征兆。他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名男子腰间鼓囊的衣袋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要趁早解决。”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气流骤然扭曲,墨色衣襟无风自动,原本收敛在肌理之下的麒麟纹路瞬间亮起,金银色的光痕沿着脖颈蔓延至手背,仿佛有活物在皮下流转。
男子刚察觉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想要捏诀反击,张起灵已旋身转步,掌心带着沛然之力拍向对方胸口——那力道不似血肉之躯所能发出,倒像山崩时的落石,男子连闷哼都未来得及发出,整个人便如断线纸鸢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宝库的雕花木门上,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落下。
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物件从他怀中滑落,落地时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那物件表面刻着细密的云纹,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温润的暗光,正是寻觅多日的云铜。
张起灵走上前,目光在云铜上停顿半瞬,声音里终于添了丝微不可察的波澜:“云铜找到了。”话音落时,他人已如鬼魅般闪至男子身侧,指尖一勾便将云铜收入袖中,动作干脆得不带一丝拖沓。
“师父!”降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急促,“东西既已到手,赶紧走吧——远处的灯笼都亮了,守卫该过来了!”她扒着门框探头,能看到巷口处正有一队持戈士兵快步跑来,铠甲碰撞的脆响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张起灵点头,只应了个“嗯”字,便率先朝着宝库后门走去。他脚步极轻,踩在青石板上竟听不到半点声响,降臣连忙提了裙摆跟上,路过那名瘫在地上的男子时,还不忘飞快踹了对方小腿一脚——那男子痛得抽搐,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宝库外的庭院里,灯笼的光已连成一片火海。弓裔站在台阶上,玄色王袍被夜风刮得猎猎作响,他看着被搀扶起来的男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连你都不是对手?”
男子捂着胸口,嘴角溢出血丝,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那人的实力……当今罕见。我连他的招式都没看清,只接了一掌便被震伤内腑,一招都挡不住。”
“他拿走了什么?”弓裔的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玉佩,指节泛白。
男子垂下眼,声音更低了:“是……是那个旧物。”
“旧物?”弓裔猛地拔高声音,眼中闪过贪婪与震怒,“我早说过那是件宝物!你偏说要留着‘镇库’,如今倒好,被人硬生生抢了去!”他来回踱了两步,忽然停住,目光扫过阶下的将领:“王建!”
“末将在!”一名身着银甲的将领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你立刻带三百精锐,封锁铁原城所有城门!”弓裔的声音里带着狠戾,“挨家挨户搜查,凡是形迹可疑的中原人都给我扣下!谁要是敢包庇偷盗之人——”他顿了顿,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诛全族!”
王建闻言猛地抬头,眉头拧成了疙瘩:“大王,这……这会不会太严重了?铁原城里还有不少商户和流民,若是株连,恐怕会引起恐慌。”
“恐慌?”弓裔冷笑一声,抬脚踹在王建肩头,将他踹得踉跄着后退两步,“丢了云铜,本王的怒火比恐慌更甚!这是惩罚,也是警示——照做就是,别再多言!”
王建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低头领命:“末将……遵旨。”
夜色尚未褪去,铁原城的东城门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张起灵带着降臣隐在街角的阴影里,看着城门口手持长矛的士兵逐个盘查出城的人,连拉货的马车都要掀开帘子检查,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降臣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师父,城门守得这么严,咱们现在出去肯定会被发现。要不先回客栈躲躲?等天亮了,说不定守卫能松些。”
张起灵目光扫过城楼上的哨探,点了点头:“只好如此。”
两人原路返回客栈时,街上已随处可见提着灯笼搜查的士兵。刚进房间,降臣便凑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只见一队士兵正拍开隔壁客栈的门,声音隔着墙壁传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