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的山道上,风里裹着松枝的清甜味,能这样抛下所有顾忌,与他并肩走着,心里头那点藏了许久的欢喜,终究没忍住露了些出来。
秦封听着萧瑶的安抚,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没再多说什么,只跟着上山的香客们不紧不慢地走。
目光随意四下打量着,仿佛真将方才的疑虑暂且放下了。
……
一行人拾级而上,行至半山腰,一座气势恢宏的寺庙便出现在眼前,正是那享有盛名的普陀寺。
“小姐,这普陀寺可是座百年古刹了,”绿婵指着那朱红色的山门,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不过,真正让它香火鼎盛起来的,还是这一任的主持,广善禅师。”
晏清也难得地开了口,她点了点头,补充道:“嗯,听说这位广善主持,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十品佛修。”
佛修,亦是炼气士的一个分支,他们不修道法,专修佛门愿力,手段同样神鬼莫测。
这位广善禅师修为高深,常在一众信徒面前施展佛家愿力,或为信众祛病消灾,或行驱邪禳祸之举,灵验非常。
要知道,寻常十品修士,要么是行伍中掌握实权的卫指挥使,要么是宗门长老、世家客卿,地位尊崇,等闲百姓难得一见。
如广善大师这般亲民的高僧,在百姓眼中几与佛陀在世无异。
一传十,十传百,普陀寺的香火自然一日盛过一日。
听得出来,无论是活泼的绿婵,还是冷面的晏清,都对这位广善禅师极为尊敬。
秦封听完,却突然轻笑出声:“听你们这么一说,这位大师,妥妥的表演型人格啊。”
晏清一愣,虽不甚清楚“表演型人格”是何意,但也能听出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当即眉头一皱:“爷,佛门清净地,还请心怀虔诚。”
秦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微微嗅了嗅鼻子。
从踏入这普陀山的山门以来,那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便始终萦绕在他鼻尖。
起初,他还以为是来时在听雪山庄沾染上的血气尚未散尽……
可越是靠近这座寺庙,那气味非但没有被浓郁的香火气冲淡,反而愈发清晰粘稠起来。
此刻,他们一行人正站在普陀寺那极为宽敞的殿前广场之上。
广场由巨大的青石板铺就,香客如织,摩肩接踵。
许多虔诚的信徒手持高香,三步一叩,朝着大殿的方向缓缓挪动。
知客僧们身着灰色僧袍,穿行于人群之中,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引导着香客,分发着免费的香烛,偶尔还会为年迈的香客递上一碗热茶。
浓郁的檀香自四面八方弥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