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割的吗?”
宋渡雪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他像冒着风雪跋涉了千里的旅人,终于抵家,还没来得及感慨途中艰辛,已经疲惫不堪地累趴下了,酝酿良久,最后只挪了挪手臂,坚持不懈地找到朱英的手指,阖眸叹道:“算了。阿英,我好想你。”
朱英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捞起他抱紧,滚烫的泪珠断了线一般落下,噼里啪啦地砸进忘川河里,咬牙切齿道:“你下次再敢、再敢……我打断你的腿!”
宋渡雪懵了一下,下意识想帮她擦眼泪,奈何手脚实在动弹不得,尝试半晌无果,只得低头蹭了蹭朱英的脸颊,柔声安慰:“不会有下次了,不会的,我保证。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再哭下去我要愧疚了。”
“你……该!”朱英从牙缝里挤出字,凶神恶煞地回道。
宋渡雪深知此人粉身碎骨都不会掉一滴眼泪,是真有些心疼了,没脾气地哄道:“对,我该,都怪我,我回去就写悔过书,深刻反省,定然不会再……”
话还没说完,天地间风云骤变,彼岸花疯了似的剧烈摇摆,忘川急速暴涨,滔天洪水从上游咆哮着奔腾而下,惊涛拍岸,震裂了幽冥大地,无垠的荒原竟好似风中丝绸,丘与谷起伏不定,地面被生生撕裂,无数深不见底的裂缝横纵交错,腥风冲天而起,携来了万鬼深埋在地底的哀哭。
圣人之血,孽骨之泪,今神之生,昔鬼之死,尽数汇于忘川,随其滚滚流向幽冥尽头,送予被重重枷锁封印了千年的神物。
后土苏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