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竟生出了令人心悸的天罚之威,漆黑的剑锋被一道灿白的虚影包裹,无所畏惧地直指幽冥。
明知是不可能之事,也执意要放手一搏么?心底有个声音悄然响起,虽轻如耳语,却一字一句如雷贯耳,轰然撞击着她的道心。
倘若此举失败,倘若拼尽全力也依旧徒劳,倘若小雪儿因你而死……你无惧无悔的道心,还能保全吗?
朱英缓缓睁开双眸,眼中竟然迸射出了璀璨的雷光,霎时仿佛无妄天雷降临,目光所至,百鬼噤声。
没有倘若,她默然回答。
没有退路,没有回头之岸,没有瞻前顾后的余地,此身已化剑,而剑锋不容转圜,唯有一往无前,不复返。
仿佛察觉到什么,已经打得空间都分崩离析的万丈高空中,一道骇人的威压陡然降临,横穿混乱的时空,直勾勾地落在了朱英身上。
朱英亦抬眸,与远在万里之外的酆都鬼王遥遥对望,神情不起一丝波澜,长剑一动,剑意已攀至巅峰,好似雷龙出云,以崩山裂海之势怒吼着撞上了冰面。
“轰!!!”
“咔——咔擦咔擦咔擦。”
台中煞气被她一剑硬生生撕开了道缝,被囚困的极寒灵气倏然脱身,坚冰瞬间放出了七彩的光华,蛛网般的裂缝极速蔓延,眨眼已遍布整座高台,朱英还不收手,反而紧咬牙关,将浑身灵力都倾灌入这一剑中,长剑又往下压了三分。
给我破!!
冰面终于承受不住,“哗啦啦”地四分五裂,朱英的全力一剑没收住,剑气裹挟着暴烈雷息浩浩荡荡地冲进望乡台,直贯水底,却意外地撞上了一股沉重如铅的水气,含有某种天然的威慑,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残余雷息。
朱英一愣,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霸下?
居然藏在这儿,灯下黑么?
然而还不待她反应,变故又生,那蛋中神龟竟不知怎么,好像被她一剑唤醒,毫无预兆地颤了颤,缠绕壳外的重水陡然翻涌,望乡台上猝不及防地冲出了十丈高的怒涛,台边众鬼猝不及防,全都被浇成了落汤鸡。
甘希恶步辇下的一名小鬼被那水花一溅,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只见他好似泡了水的泥人,皮肉剥落,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顿时转身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却还没跑出两步,就瘫软在地,就这么在众鬼眼皮子底下化作了一滩湿泥。
这下可好,危言耸听的惊悚传言当场上演,百鬼哗然,四散奔逃,只恨不能生出翅膀来,飞得离望乡台越远越好。甘希恶的步辇被直接掀翻在地,腿卡在了辇架中,动弹不得,被那水一泡,竟像吹皮球似的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眼看就要撑爆了,还在喘着粗气挥舞手臂,高声嚎叫道:“抓住她、那个女修、抓住她!!”
大部分鬼光顾着自己逃命,但还有一些听了进去,停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将朱英包围在其中,后者见状,以剑拄地,勉强扯出个冷笑:“诸位……还真是言而有信啊。”
话音刚落,一道恐怖的威压却刹那撕裂了虚空,直冲望乡台而来,朱英瞳孔骤缩,心底一凉:她灵气耗尽,哪怕只是被那余波撩到也可能当场毙命,但此时此刻再想躲闪,已根本来不及!
“轰!!!”
化神级别的灵煞对撞,余波瞬间摧枯拉朽地横扫全城,将所触及的一切拦腰斩断,数座高楼轰然倒塌,朱英猛地回过神来,却发觉自己竟安然无恙地站在十里之外,身畔静立着一位裹着黑袍的瘦削男子,发丝花白,手臂好似半截枯枝,一双深灰色眼眸漠然地俯视着她,竟有几分眼熟。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敢问您是……”
那人不语,眼珠略微一偏,瞥向缩进她衣领里避风头的隐蝉,杜如琢只觉得后脑勺如遭重击,竟然被硬生生撞出了隐蝉,猛地睁开双眼,脸色难看至极。
如此强悍的神识,那至少是个元婴期的魔修。
朱英却莫名觉得这一招也十分熟悉,愣了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