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位跟着,城中无论大鬼小鬼,隔得老远听到一点风声就逃之夭夭了,方圆二里内连半个鬼影都瞧不见,又一头雾水起来——她到底何时给自己结下了个这么厉害的仇家?
百思不得其解,遂决定去问个清楚:“阁下说我实力不够杀‘他’,‘他’究竟是谁?”
那鬼答得理直气壮:“不知道。”
朱英差点栽一跟头:“不知道?你都不认识的人,为他寻什么仇?”
“我等着……与他一战。”谈及此事,那鬼似乎有些恼怒:“还没打……就死了……被你所杀。而你……又太弱。”
言下之意,你杀了一个我等待已久的对手,你自己还弱得不堪一击,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你是说,我杀了一个实力与你不相上下的人?”朱英终于听懂了,想也不想地摇头断言:“阁下肯定是认错人了,我有几斤几两你已试过,想必很清楚,我即便有心也无力。”
那恶鬼却道:“是你……不会错。你身上……有他气息。”
朱英觉得更离谱了,究竟是哪位仁兄,实力如此强横却阴沟里翻船,甚至丧命时还在她身上留了个隐秘的信,方便亲朋好友们前来——
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刹住脚步,愕然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司马彻?!”
当初她为杀鬼王经脉尽碎,是被司马彻的本源煞气强行续了条命,她体内还真有司马彻的气息!
见那恶鬼对这名字不为所动,她又连忙补充道:“就是长绝!一把银枪,你说的是不是他?”
“不错……是枪。”那鬼终于颔首:“那把枪……很凶……我喜欢。”
朱英一时哑然,未曾想四年前的一桩悬案居然阴差阳错在这里露了个尾巴,可他身为酆都的鬼,怎么会见过长绝,莫非长绝也曾流落酆都?若以此为线索,能不能查出那炼噬魂蛊的魔教?
旁边留心听二人说话的宋渡雪也脸色一变:“你见过长绝?何时?”
然而那鬼充耳不闻,霍然转身,抬臂间周身煞气奔涌,眨眼凝成一把长弓,下一刻指节一屈一张,上百支煞气化箭齐发,朱英听见了某无形之物被轰成齑粉的声音,仿佛还有一道凄厉的尖叫。
“虫豸。”
他烦躁地骂了句,仿佛碾死了只小飞虫,还嫌它浪费时间,松开手掌散了威压,回身漠然道:“阴君……只让……保护。没说……还要答……问题。”
没办法了,现在谁拳头硬谁说话有理,两人只得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各自琢磨起来,没过一时片刻便到了森罗殿下。
宝殿高百丈,矗立于酆都尽头的断魂崖,以玄铁为基,寒玉为顶,壁上朱漆不知以何物制成,光华流动,勾魂摄魄,虽是一座大殿,却由十座宫阙堆叠而成,将整个悬崖占得满满当当,望之令人生畏。
此时殿外正站了一排举着灯笼的鬼差,轮番抡着一座虎首大鼓,鼓声沉沉如闷雷,见他们一行人前来,顿时面露惶恐之色,飞快地向两边散开,俯首行礼。
而那赤膊恶鬼视若无睹,毫不理会,大步流星地踏进了门,要说他可着实不是个好导游,一句介绍词也没有,只管闷头领着几人七弯八拐,驾轻就熟地穿过重重殿宇,直奔高处一间奢华雅阁。
此地整层只有一间房,光是走廊都金碧辉煌,墙壁用细腻的笔触绘满了壁画,是一幅巨大的地狱变相图,图中无论是人是鬼形貌均栩栩如生,朱英觉得有些简直可以称作眼熟,好像她在城中哪里见过似的,正看得入神,房门“咔哒”一声打开,那赤膊鬼道:“人……带来了……我……”
话音忽地一顿,朱英扭头看去,开门的是个作书生打扮的文弱郎君,右耳别着一支快要写秃的旧毛笔,瞳色浅得好似青玉,却是极其罕见的双瞳,视之如见鬼神启目,无情无义,无欲无求,直叫人心悸。
朱英瞳孔一缩,本就没底的心又往下掉了几分——这个鬼的修为,她也看不透。
然而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