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了?更何况现在人都晕了,再想利用又能怎样?把她丢下去喂鸟吗?喂,宋大公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不管她说什么,宋渡雪都恍若未闻,表情僵硬好似戴了一张面具,宁乱离目光微沉,终于并指在宋渡雪眉心飞快地一点,施了个定身术,顺势夺回缰绳,将玉辇拉回正轨,奇怪地嘟囔道:“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么?你被邪祟上身了?”
说着掐了个手诀,使出器修最擅长的探灵,想看看他出了什么毛病。
不探不知道,神识笼罩住宋渡雪之时,宁乱离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此人呼吸紊乱,气血逆涌,心脉如沸,神魂动荡不安,全然与修士走火入魔的前兆没有分别!
可他一个连道心都没有的凡人,走的什么火,入的什么魔?
她正欲细看,忽见宋渡雪唇瓣微颤,吐出几声含混的呢喃,似乎想说话。宁乱离不清楚他身上的底细,没解开定身术,隔空屈指一弹:“说吧。”
“让我……过去。”宋渡雪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字句:“我要去……接她。”
哪里都有危险,哪里都不安全,一定要把她带回身边才能放心,这个念头彻底占据了宋渡雪的脑海。
无悔无惧说得轻松,真要践行又谈何容易?天绝剑道纯粹过头,道心与剑刃同样锋利,若想贯彻其道,她就免不了反复踏上绝路,反复命悬一线。旁人只看见她的剑所向披靡,他却始终担心她会人如其剑,太过宁折不弯,待到有朝一日遇到真正的无法匹敌之物,便只有粉身碎骨一个下场。
会是今天吗?他不知道。
美人痴痴执迷不悟,应是我见犹怜,可惜宁乱离是个铁石心肠,非但半点不动容,还一甩缰绳,义正言辞道:“恕我拒绝。宋大公子,你恐怕不知道,你现在的心脉乱得像被人下了五毒散,你们俩私底下爱怎么折腾都行,别来折腾我,你要是嘎嘣一下死在我车上,我的麻烦可就大了。”
说罢又顺手再补了个禁言术,把宋渡雪动弹不得地往榻上一放:“那小妹妹在吕监身边比你我都安全,比起担心她,大公子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你就当行行好吧,我仇家已经够多了,还不想再添一个三清山。”
宋渡雪目眦欲裂,将指骨捏得喀喀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出身再显赫,也不过是借着祖辈的威名狐假虎威,一介微末凡人,别说妖王残魂或聚灵大阵了,就连一辆车的去留他都左右不了,又能如何呢?
纵有千不甘万不愿,又能如何呢?
察觉到身旁之人似乎放弃了挣扎,宁乱离又不动声色地分出一缕神识,游丝般向宋渡雪探去,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再观察一番。若是有机会,最好能潜入灵台内一探究竟,一个凡人为何会走火入魔,她可太好奇了。
谁知探灵术还没碰到人,宋渡雪突然冷不丁地开口道:“逾矩……我想起来了,象山八大家之一,居然也传到了今天。”
白马道人在问道仙会大闹一场后,宋渡雪专程去天禄斋中翻找了与其相关的所有古籍,顺着掌门点破的师承道名,找到了一个当今几乎已经无人知晓的称号。
据说三千年前有八位破道修士约定在象山以辩经论道之法论出个公认的破道第一,结果八个人不眠不休地吵了千日,吵得天昏地暗,依然谁也没能说服谁,最终不了了之,八个人倒是因此结交为友,常相约于象山论道饮酒,世称象山八大家。
其中除了公孙氏的名相道,还有一道专精机关铭文,道心就叫做逾矩。
宁乱离先是一喜,不想居然能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所行之道的来历,随即又意识到什么,大惊失色地扭过头:“你怎么——”
宋渡雪撑着榻椅坐起来,垂眸扭了扭手腕:“挣脱了定身术吗?呵,只许你不守规矩,就不准别人违背规则?”
宁乱离瞳孔一缩,莫名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心悸。眼前的青年的确还是宋渡雪没错,可气质却已经判若两人,先前的惊慌和急躁荡然无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