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式,晓破长风。
朱英一时愣住了,任由那含着寒气的桃树枝毫无阻拦的冲到她脸前,才在距离她双眼不过三寸处急急停下。
剑可以停,剑气不能,严越的剑意不偏不倚地落到朱英眉心,某一瞬间,朱英的双目所见全白了下去,好像落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冻原。
她愣了许久,才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噤。
千秋剑,简直……冷得能要人命。
严越却不知道朱英为何突然发起了呆,他举着一根桃枝,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尴尬地僵立原地,蹙起眉头小声念叨:“这就是天绝剑?也不过如此,怎么被师父吹成那样。”
“……”
朱英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三次,这人是个傻子,别和傻子计较,而后从他身前抽回长剑,重新摆了个起手式:“再来。”
这一回不再是抱着打发怪人的心态。
严越的剑是好剑,好得过头了,朱英常年待在鸣玉岛上,并无敌手,只能自己跟自己打,现在终于来了个能激起她斗志的对手,一时间灵台毁不毁的都被抛之脑后,只想着要跟这人再来一场。
能当剑修的,都天生带着三分旁人难以懂得的痴愚。
严越却将桃枝一收,很嫌无趣地叹了口气,眼里那股精神也散了个干净,伸出手来:“不打了,把剑给我,没意思,不如去外面剿祟。”
朱英不与他多言,深吸一口气,左脚向外迈开,手中长剑高高举起。
崩山!
剑身落下之际,严越眸中精光一闪,猛地举起桃枝,架住了这一击。
“好剑!”
他不愿再跟朱英打,不是因为朱英剑招不好,正相反,朱英出手招招都很熟练,反应也极快,但她那些构造精巧的招式却都是空壳,没有魂。
这一剑不同,这一剑里面有魂。
“……是雷,对不对。”严越好似双眼都放出了光,比登徒子见到绝色美人还要兴奋:“天绝剑法的剑意,是雷。”
虽只是微弱的一点点,但方才那瞬间,严越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凝成了一股暴虐凶横的剑气,带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威严。
唯有万钧雷霆堪当此般剑意。
朱英也短暂地愣了片刻。
这一剑与刚才所有招式都不同,她自己也感觉到了。
如果非要思索究竟为何不同,细想起来,是因为她单独用过两次崩山。一次是在五雷台上对抗龙泉,一次是在奉县城内妄图与司马彻同归于尽。
龙泉让她懂得什么是“山”,司马彻让她明白什么叫“崩山”。
而如今,曾经的领悟都融进了剑中,在她重新使剑时自然而然地流出。
剑以证心,原来如此。
朱英还在发愣,严越手中桃枝却已经变了个方向,使了个巧劲轻轻拨开朱英的剑,桃枝尖端贴着朱英的脸划过,再往后一带,停在了朱英苍白的脖颈旁。
但这一回,朱英却没有什么别样的感触。
她抬眼:“这一招的剑意,你也没懂吧。”
严越眨眨眼,如实承认:“的确。”
“你如今已明白了几招?”
“两招。”
“入门多少时日?”
“二十四年。”
这样一算,朱英忽然觉得现在重新来过也不算晚。
可复又回想起方才严越那如有实体的剑气,对比她这虚无缥缈、气若游丝的一点气息,也只能默默安慰自己,虽天赋不行,至少自己年纪还小,还有时间能去追赶。
她并不知道,剑修稀少的根本原因便是许多人习剑只能学个皮毛,一生也不一定领悟一招,更别说是天绝与千秋这般强悍的剑术。
不管是二十四年透彻两招的严越,还是十六岁悟出一招的她自己,其实都已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此时,明白了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