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醒来就好了。
府太蓝平静得出乎自己意料——不,或许不该说是平静。
他更像一张被反复揉搓叠卷的纸,肌理纤维都碎断了,拼凑不起力气恢复原状,只能在散碎地在病床上铺出一个人形。
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看着医生护士来来往往,检查问询,只觉连张嘴都累。
“记得自己来医院前的事情吗?”
“嗯。”
“感觉如何?能感觉到四肢被按压吗?”
“能。”
“痛感重不重?需要增加止痛——”
“痛,”府太蓝立刻说。“多开一点,我需要。”
等医护人员离开之后,他独自躺在床上,一直闭着眼睛,试图暗示催眠自己大脑,让它重新昏迷过去。只要昏过去,外界就跟他没关系了,他什么也不需要想。
但是很可惜,直到芮米返回病房,他依然清醒着,自己都能感觉到眼皮轻颤——既然装不下去,还是干脆睁开眼吧。
“摩根先生在来的路上了,”芮米看了他一眼。
尽管年纪、场合、情况都不对,府太蓝却还是想起来,当有同学惹上麻烦、被叫去校长室时,其他人脸上也会浮出类似神色。
他现在实在不是一个能应付老板的状态。
“你有体力讲话吗?”
芮米顿了顿,突然摇摇头一笑,涂成深棕色的嘴唇勾起来。“哎,没有力气也得挤出力气,没办法。你有什么需要的?我正打算去买个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