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压住了自己、没有再一次跳起来。
就算他运气再好,一天之内躲过三次子弹也实在匪夷所思,他无法托大,认为自己下一次依然能躲过去——从柴司头上冲过去的子弹,果然正如他料想一般,击不中目标,就接二连三地停在了空气里。
它们明明可以俯冲下来,将地面上的自己扎个透穿,却停住了……
也就是说,他刚才那一个下意识的念头,果然是对的?
子弹本身只是普通枪弹,无法靠声音或体温感应目标;否则它们不会放过躲在车后、或趴在地上的人。唯有当目标暴露于控制者的视野里、或者当有人叫破了目标位置时,子弹才会闻风而至。
怪不得凯叔叫自己趴下——控制者本人并不在这一片墓地上,受地势角度影响,他只能看见站起身的人?
凯叔……
柴司迅速瞥了一眼远处汽车,压住焦躁,极力将情绪抽离出去。他以双肘拄着地面,向前爬了几步,终于看清了那辆车下的地面。
从车后倒在地上的那一具身体,裹着一件鲜黄色雨衣。
……不是凯叔。今天是达米安的祭日,那绝不是凯叔。
血液重新在血管里流淌起来;紧紧压在胸口里的什么东西,忽然一下松开了。
他没有中弹;毕竟在他的活跃时期,凯罗南也是黑摩尔市里数一数二的猎人。
然而还不等柴司松一口气,却见半空中至少有二三十颗子弹都动了——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工夫,它们已经像一群尖喙朝下、俯冲捕猎的飞鸟一般,纷纷砸上了车后那一片空地;车下半个穿着黄雨衣的身体受此波及,被雨点似的子弹打得摇摇摆摆、起伏震颤。
凯叔还在原地吗?
就在柴司差点再度跃起来、扑出去的那一刻,一个压低的声音恰好遥遥叫了他一声:“别过去!”
他一转头,这才发现在前方不远处,原来一直藏着一个凯家猎人——雨天来祭奠达米安的凯氏夫妇,在草地上立起了一把大型遮伞;那个名叫迈高的猎人正缩着身子、躲在伞荫下的椅子后,手里还握着一柄血迹斑斑的刀。
“你一站起来,那些子弹就会发现你,”迈高急急地低声说道:“放倒一个黄雨衣之后,凯先生肯定清楚不能在原地逗留,应该没有被子弹击中——你不要贸然冲过去送死!”
柴司紧盯着那辆车后。
在阵雨般的子弹过后,车后空地上一时间没了声息;他看不见凯叔,也不能扬声发问。
“我来晚了,”他哑着嗓子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有多少人?”
迈高好像看见了他手中的枪,说:“枪不能用了,这里覆盖了一片伪像效果。我们刚才射出的每一颗子弹,都被截停控制住了,杀不掉对方,反而成为了他们用来封锁杀人的武器。一开始我们没有想到,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一下子损失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