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布莉安娜冷不丁地说,“我不要。”
“什么?”
布莉安娜实在不想再看着那一栋建造华丽、足有公寓大小的地上墓室,扭开头,低声说:“没什么。我不想再躲回去了。”
莫兰道顿了顿,才说:“……你害怕么?”
害怕?
当然不是。
“躲在他的坟墓里,叫我恶心。”
布莉安娜一边说,一边理了理大衣,确保身上没有沾染什么草叶灰尘——假如路上确实遇见了柴司,她不能从外表上露出马脚,让他怀疑自己一直在墓园里待着。
“他算个什么东西?他老婆给他造了这么大一座地上陵墓,好像他有什么丰功伟绩值得纪念。一辈子都是个贪婪无耻,自大封闭的鼠辈。他死后才来给我挡风遮雨,不免太可笑了。”
莫兰道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她的沉默,就像是一种容纳与纵许。
布莉安娜把一切都告诉她了——莫兰道知道她的不堪与耻辱,知道她这份计划的异想天开,知道她成功的希望渺茫;更知道此时此刻的她,根本谈不上善良、正确,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以人血铺路。
不过她依然只是安安静静地听,只是在布莉安娜需要的时候,对她伸出手。
莫兰道越包容支持,她就越觉受折磨。
“不,让我躲过凯家搜索的,也不是这座陵墓。”
布莉安娜冷笑了一声,顺着草地间的小道向外走,说:“凯家猎人做事很细致,还把门锁打开,进了陵墓看过。要不是他老婆给自己留了一处空坟,我早就被抓住了。”
黑伞在头上撑开一片阴影,遮蔽了她的面庞。
布莉安娜将大衣领子立了起来——十一月中旬,下雨时更凉了,穿大衣倒不算惹人注目——将脸尽量遮住,她才安心。
从地上陵墓往外走的话,一定会经过凯罗南夫妇受袭的山坡。
她听着自己的鞋跟敲在石板路上,一步步往外走;即使四下无人,布莉安娜依然注意着,不往那片山坡上扫去一眼。
太可惜了。
当她意识到柴司暂时无法从警局里脱身,而凯罗南夫妇又恰好在这片墓园的时候,那一瞬间,如何袭击他们的每一个步骤,都清清楚楚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不由叹了口气。
谁知道如此绝妙的机会,竟然最后依然功败垂成。
说起来,这个袭击计划的目标,如果换成别的家派,可能她早已成功了;或许她不该挑凯家下手,因为凯家有一个柴司——
就好像她脑海中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