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是否响起了回应,他也没去留神听。
“既然你找上我,就得做好面对我的心理准备。”府太蓝唇齿含混地说,“现在是我想说话的时候,你听好啊。”
暴雨下的梦飘摇着,却始终没法挣脱他的手。
“我曾经拿走过一只秃鹫的一部分身体。”他说,“也就是说,只要分得开、拿得走,哪怕是居民,也可以被拿走一部分——欸,这话说出来,简直是废话嘛,是吧?”
他的手指轻轻张开,一根根滑落下去,依次按进梦的深处——合拢了,攥住了一部分原本不可能被握住的梦境。
“居民就能碰到居民,这一点还真是怪方便的呢。”
府太蓝低声说:“感觉真奇妙……就像是……又像是雾气似的棉花,又像是包裹着某种音乐旋律。唔,说起来还挺难理解的。你这么没有格调的居民,身体却这么有意思。要我说……有点浪费了嘛。”
他拽着那小团梦境,一点点往外抽;千万层交迭着的摇荡梦境里,一起响起了无休无止的痛叫与怒骂,仿佛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海浪,永远拍不到尽头。
府太蓝侧耳听了听。
“要我住手?”
“对对对赶紧停下来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不?行不行???不行不浪费的我挺好的一点不浪费”
“你怎么进入人世的?”府太蓝忽然问道。
梦境一静。“噢噢噢你也有不知道的事”
它倒是识趣,知道自己一旦不能用梦困住府太蓝,却反而被他抓住了,自己就没有任何优势了,因此交代得倒是很快:“我本来就是有通路可以进入人世的居民。”
“这是你第几次进来?”
“第一次。”梦境老老实实地说,“因为我的通路太刁钻了。”
“是什么?”府太蓝的食指轻轻抚摸着一块小小的梦,又像安抚,又像威胁。
“当另一个进入人世的居民,通路被切断,重新跌回巢穴时,我才能踩着它进入人世。”
……确实是太刁钻了。
且不说能进入人世的居民本来就稀少至极,“通路被切断”却是一瞬间的事,但凡时间晚一点早一点,梦境都会错过进入人世的时机。
府太蓝想了想。“这么刁钻的通路……你别告诉我,你是恰好踩到了一个通路被切断的居民啊。”
梦境游移在指尖下,过了几秒,它说:“如果你已有猜想,干嘛还问?”
“谁说不是呢。”府太蓝一笑。“帮我个忙,怎么样?”
“……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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