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明河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等了等,又一步;司机依然愣愣站着,没有反应。
莫非他被雾气包裹着,果然看不清楚了?
既然这样,那么干脆速战速决——
但是当麦明河快要扑近司机时,他却忽然动了。
就算头颅都被一大团雾气——不,黑渊带——笼罩住了,司机却依然扭过身子,朝麦明河抬起了机枪枪口。
在那一瞬间里,麦明河就意识到了:他反应得慢了一步。
而眼下这短短一瞬间,也是她唯一一个生存的间隙了。
在暴雨如注的夜幕下,麦明河脚下一滑,顺势跌向了尽是大水的路面上。
下一秒,一长串雪白火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响,猛兽一样撕裂了雨幕,从她头上划出了一道耀眼裂痕,好像是世界被短暂地扯开了幕布。
你开枪的时候,不也意味着你同时被枪弹、动能与后坐力,给牵扯住了吗?
麦明河伏在湿漉漉雨地里,一条腿横扫过去,将司机身旁的机枪扫进手里。
这一秒里,她知道,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今夜的结局,有可能是她拿到枪、抵住司机;也有可能是司机掉转枪口,对她一气释放出几十发子弹。
不知是司机头上的黑渊带,还是她的反应速度,又或者只是一点点微小的运气——麦明河最终竟顺利地将机枪一转,对准了司机,怒叫道:“别动!”
司机端着枪,沉默着,停了下来。
从好一会儿之前,他就一句话也不说了。
“把枪丢了,”麦明河命令道。
司机竟然真的丢开了枪——连犹豫都没有。
麦明河这才松开了紧攥着心口的一股劲。她爬起身,仍旧以枪口抵着司机,转头喊道:“水银,你没事吧?你联系上你的伪像了吗?”
水银刚才见机得快,提前伏下去,避过了司机的枪火。
她此时点点头,一只手把麦明河的手机压在耳朵上,扬声应道:“放心,电话已经接通了。”
话音一落,水银就冲手机里“喂?”了一声。
麦明河看着她,浑身已如坠冰窖。
“水银……?”她叫了一声。
水银以肩膀夹着手机,朝她一挥手,仍在向电话里说话:“我是水银,你听见了吗?喂?”
麦明河又叫了她一次:“水银。”
水银朝她抬起头。“干什么?”
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