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冽话音落,许烟眼眸闪烁了下,没说话。
坐在副驾驶位的应营闻言,转头看向薛硕,“这个车里的挡板是个摆设?”
薛硕回头,“应总,我敢放下挡板,你放心让我放吗?后面坐着的可是你亲妹妹啊。”
薛硕这句话很实在。
应营嘴角抽了抽,“当我没说。”
……
一路晴空万里,车抵达殡仪馆的时候,天空却下起了小雨。
云层压得极低。
淅淅沥沥,雾蒙蒙。
四人推门下车,应营双手插兜,“老头子和汤总直接火化吧?”
秦冽,“葬礼怎么举办?”
应营,“有什么可举办的?就他们俩如今的情况,就算举办葬礼,泗城谁敢来?”
秦冽,“放心,只要我们办,敢来的人多的很。”
会来参加葬礼的人,除了至亲好友,有几个是看死人的面子?
哪一个不是看在活人的面子上?
秦冽话毕,应营反应过来,嗤笑,“确实。”
许烟说,“不办了。”
说完,许烟顿了顿,回看应营和秦冽,“如果换作是我,我不想看泗城任何一个人,活了一辈子,演了一辈子,都死了还要看这些人虚伪的脸……”
秦冽,“……”
应营,“……”
因为许烟这句话,汤舒和应天华火化完就直接选了墓地下葬。
墓地选在秦康安旁边。
算是让老一辈人彼此有个伴。
四人在雨中站了好一会儿,应营和许烟率先上前下跪磕头,秦冽和薛硕紧随其后。
一切从简,倒也迅。
前前后后不过五个小时。
等一切安排妥当,应营双手抄兜说,“对了,在汤总旁边再买一块墓地。”
许烟狐疑看他。
应营,“回头我把梅姨接过来。”
许烟闻言,唇角弯笑。
应营道,“汤总和梅姨的恩恩怨怨,我们谁都不清楚,但从梅姨临走前的字里行间我能看得出,她还挺喜欢汤总的。”
许烟,“葬在一起也好。”
应营,“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什么恩怨,让她们俩自己解。”
听到应营的话,许烟眉眼含笑。
给两人下葬后,四人又去祭拜了秦康安。
跪在墓碑前,秦冽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拿起墓碑前的酒瓶倒酒,“爸,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到底对不对,只能说,我无愧于心,唯一让我过不去的坎儿,就是让您搭上了性命……”
说完,秦冽双手捧着酒杯把酒水洒在地上。
许烟站在他身侧,屈膝下跪,“爸,我们会照顾好妈。”
……
从墓地回到秦家老宅,已经是下午。
四个人都淋了雨,进门就各自回了房间洗热水澡。
秦冽最先洗完,刚准备下楼,就接到了一通来自京都的电话。
电话是封晏打来的,声音里满是哭腔,“三哥,我爸入狱了,我妈也不要我了,你在哪儿呢。”
封晏跟秦冽感情向来不错……
如果不是封建中做出了这样的事……
听不到秦冽接话,封晏又哭着道,“三哥,我妈说我不是她生的,说我是我爸跟外面女人生的野种,我不信,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一个年过十九的半大孩子,有理解真相的能力,但未必有承受真相的能力。
听着封晏撕心裂肺的哭声,秦冽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封晏。”
封晏,“三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秦冽,“有些事,一两句话说不明白。”
封晏,“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我妈亲生的……”
秦冽不想隐瞒,这种事也没办法隐瞒,“不是。”
封晏闻言一窒,半晌,哽咽道,“这么说,我妈没说谎?”
秦冽,“是。”
封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