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插曲,回程的路上应营全程没说话。
当然,这个不说话的原因倒也不是因为应营气性大,主要是车刚上高他就睡着了。
他是真的累了。
两天一夜没合眼,而且全程精神高度紧绷。
路上,秦冽和许烟谁都没说话。
两人心情同样沉甸甸。
看似所有事情都有了一个结果,实际上,死的死、伤的伤,个中情绪拉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尤其是老一辈,几乎是全军覆没。
谁能想到呢。
平日里那样受人尊敬的长辈们,背地里却做着一些蝇营狗苟的事。
这样的认知,任谁都一时间接受不了。
车开出一段路,秦冽低沉着声音开口,“你也休息会儿。”
许烟说,“我不累。”
秦冽,“路程还长。”
许烟,“没事,我正好看看车窗外的风景。”
说完,担心秦冽再说什么,许烟转头看向车窗外。
四个半小时后,车抵达泗城。
下高,秦冽抻了抻两条大长腿,把车窗降下些,点了根烟。
烟刚点燃,坐在车后排的应营睁开了眼。
应营睁眼第一句话就是,“给我来一根。”
秦冽闻言,没吭声,反手把烟盒扔给了他。
应营接住,敲出一根烟咬在嘴前点燃,同样降下车窗,抽了一口,边吐烟圈边说,“待会儿把我送到殡仪馆。”
听到应营的话,秦冽抬眼,在内视镜里看他。
应营,“老头子和汤总的尸体还在殡仪馆。”
应营话落,坐在副驾驶的许烟身子僵住。
察觉到许烟的反应,应营低笑出声,“你妈死了。”
应营这话着实不好听。
却是事实。
许烟红唇挑动,“不是你妈?”
应营闻言,被刚吸入的烟圈呛了嗓子,接连猛咳了好几声。
咳着咳着,眼泪流了出来,他把手伸出车窗外弹烟灰,笑着接话,“是,是,是我妈……”
许烟抿唇,汲气,“明天去吧。”
应营,“嗯?”
许烟,“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应营脸上笑容顿住,数秒,低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好啊。”
就这样,应营抽烟,再次闭上了眼。
进入市区后,应营本想随便找个方便下车的地方下车,谁知道,秦冽全程都没有停车的意思。
应营靠坐在座椅里调侃,“怎么?准备把我带回秦家老宅?”
应营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料,秦冽却给予了他肯定答案,“晚上想吃什么,让你点菜。”
应营闻言挑眉。
秦冽,“今天让你尝尝我妈和吴妈的手艺,一般人我都不能让他尝。”
应营嗤笑,“听这意思,我还应该感恩戴德?”
秦冽一本正经说,“感恩戴德就算了,在我追妻的路上助我一臂之力就行。”
应营笑骂,“槽,原来在这里等着我,白让我感动一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让车内的气氛随之缓和不少。
许烟侧头看着车窗外靠坐在座椅里,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唇角不自觉弯起一抹笑。
半小时后车抵达秦家老宅。
三人刚把车驶入院子,董轩就从客厅飞奔出来。
看到许烟,董轩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
许烟本能用手回抱董轩,心里一暖。
董轩脸埋在她怀里不作声,好半晌,声音哽咽说,“妈妈……”
许烟闻声,喉头一哽,用手摸董轩的后背,“瘦了。”
董轩,“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董轩小小年纪经历了太多。
于她而言,生离死别,是个忌讳。
她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
许烟弯腰抱她,“不会。”
董轩抽噎,“我们俩以后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