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半时辰,他们缓缓核对着两份名录,搜寻任何异常之处。
好消息是,据林昭然判断,张明远的记忆中并无其他明显空白。
唯独符铭似乎是一片彻底的虚无。
「那么……你认为符铭是那红袍人?」张明远谨慎地问道。
「问题就在于此,不是吗?」林昭然道。
「正是,」张明远慢吞吞地说,仿佛在对愚人讲话,「那你何不试着答上一答。」
呃。真是心急。
「有可能,」林昭然道,「但我说不准。此事有些地方令我不安。」
「比如什么?」张明远好奇道。
「比如符铭似乎只将他自己从你记忆中抹去这一点,」林昭然道:
「这实在……太过稚拙。我对红袍人的期待远不止此。
我是说,若换作我来行此事,我会顺手再抹去你对另外四五个无关同窗的记忆,以混淆视听。」
张明远投来不以为然的目光。
「知道吗,昭然,有时我不禁怀疑你才是那红袍人。」张明远说道。
「可你亲眼见我二人同处一室,」林昭然指出,对张明远的话全然不以为意。
「我早知红袍人擅长幻术,故此举证明不了什么,」张明远双手抱胸道。
林昭然暗自记下,要请张明远传授幻术,因张明远在时光回溯中度过的数十年间,断无可能未曾习得此术。
而林昭然实在渴望此法。
然眼下他们有更紧迫的事需处理,故他只得暂将此事按下。
「第二件令我不安之事,是实难相信如符铭这般人物,竟会是那个相对谨慎耐心的红袍人,」
林昭然将话题拽回符铭身上,「我是说,他曾在戒律堂审讯会上大发雷霆,老天!他比你还要冲动几分!」
「喂……」张明远抗议道。
「但话又说回来,你我也都与时光回溯前的旧日模样大相径庭了,不是吗?」林昭然承认道。
「相似之处仍有许多,」张明远摇头不以为然,「但我确以为,他在时光回溯前脾气火爆证明不了什么。你此前与人相交也颇不讨喜,再看如今……」
这大抵是对林昭然早先评论张明远冲动之语的报复。
他想自己确是活该……
「我昔年那般行事自有缘由,」林昭然指出。
「谁言符铭就没有?」张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