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沈文静紧紧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全是她身上好闻的馨香。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我明白了。”
怀里的人儿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用圆滚滚的肚子撞了他一下。
“明白就好!所以呀,陆大秘书长,现在捞我爸出来固然重要,但咱们的当务之急,是先把肚子里的货给卸了!”沈文静笑呵呵地拍了拍肚皮,“哎,对了,之前说的名字,要是儿子,叫陆顶顶,我看行,根正苗红的,一听就能当大官。”
她话锋一转,皱了皱小鼻子,“可要是闺女,叫陆不倒……是不是太野了点?跟个女土匪似的,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咱再想一个吧。”
陆江河被她这跳脱的思维逗乐了,心里的郁结之气彻底烟消云散。
他低头,看着妻子狡黠灵动的眼睛,心中爱意翻涌。
他想了片刻,目光落在妻子恬静美好的睡颜上,一个名字在心底悄然成型。
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郑重地吐出两个字。
“女儿,就叫陆安澜。”
沈文静愣了一下,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
安澜,安澜……
陆江河的江河,波涛汹涌,暗流密布。
而她,便是那平息波澜的所在。
愿他此后的人生,再无风波,一世长安。
沈文静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没说话,只是主动仰起头,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
许久,唇上温软的触感尚未完全消散,鼻尖还萦绕着沈文静发间淡淡的馨香,陆江河却久久没有入眠。
他侧过身,看着妻子恬静的睡颜,心中那块因官场风波而变得坚硬冰冷的地方,正被一股暖流缓缓浸润,逐渐柔软。
一个好的爱人可以治愈世间的所有疾苦。
这句话,陆江河上辈子就听说过。
只是上辈子的婚姻,从未给过他体会这句话的机会。
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文人墨客无病呻吟的矫情罢了。
直到此刻,怀里拥着这个鲜活、炽热的生命,他才终于明白,那不是矫情,而是他未曾拥有过的奢侈。
人这一生,欢愉得意总是短暂,痛苦煎熬才是常态。
他看着沈文静微微蹙起的眉头在睡梦中舒展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这丫头,从初见时骄傲得像只小孔雀的省委书记千金,到如今这个能从婆婆朴素话语里悟出生活真谛、反过来宽慰丈夫的温婉妻子,她又何尝不是在脱胎换骨地成长呢?
这份成长,是他们共同经历风雨浇灌出的果实,比任何权势和财富都来得珍贵。
第二天清晨,当陆江河走出卧室时,他眼中的疲惫与阴霾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与锐利。
心中的那份柔软被他妥帖地收藏好,化作了应对外界风雨最坚实的内里。
原本以为杨洪案告一段落,巡视组的工作重心转移,他能偷得几日清闲,多陪陪日益嗜睡的沈文静。
然而,市政府为荣平煤矿重启项目成立的专项工作班,却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根本不给人喘息之机。
来自省里的、市里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催促着各项工作的进度。作为江州市方面名义上的总负责人,陆江河的办公桌很快便被小山般的文件和材料重新占领。
市国土局送来的地质勘探补充报告、环保局的最新环境评估草案、发改委关于引资政策的初步框架……无数的资料堆叠在一起。
连续几天,陆江河几乎是泡在了办公室里。
他将自己沉浸在这些枯燥的文字和数据中,像一台精密的仪器,筛选、分析、比对,试图从蛛丝马迹中勾勒出整件事的全貌。
李珂作为他的临时助手,看着陆江河这副拼命三郎的架势,也是暗自咋舌。
他不止一次看到,陆江河在深夜的办公室里,独自对着一张巨大的江州市地图,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
这天下午,陆江河正在翻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