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初夏的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洒在开江县政府大楼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然而,这短暂的宁静很快就被打破。
县委书记杜洪波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像是暴雨将至的前夜。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茶香,但却无人有心思品味,每一个毛孔里都渗透着紧张与不安。
新上任的县府办主任潘亮,此刻正神情亢奋地挥动手臂,如同一个刚刚打了胜仗的将军。
他将陈东莱关于成立天然气开协调领导小组的提议,一字不落地向杜洪波与关声印做了汇报。
他正极尽渲染之能事,将陈东莱描绘成一个野心勃勃的危险人物。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眼神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杜书记,关县长,这陈东莱简直是欺人太甚!”
潘亮的声音,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尖锐,“他仗着自己取得了点小成绩,就想骑到我们县委头上。
他这哪里是想为开江展做贡献,分明是想从县委手里夺权!”
杜洪波听得怒火中烧,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震了一下,茶水溅出些许,洇湿了文件的一角。
“胡闹!
简直是胡闹!”
杜洪波的声音,如同压抑已久的雷鸣,在办公室里回荡,“一个县政府的常务副县长,竟然想成立一个凌驾于县委之上的领导小组,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滚烫的怒气。
一旁的关声印,虽然没有像杜洪波那样激动,但脸上的表情也同样阴沉。
他坐在沙上,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
他知道,陈东莱的提议,不仅仅是对他作为县长的权威的挑战,更是对整个杜洪波派系的挑衅。
他看着潘亮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心中一阵厌恶,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作。
他知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他们需要一致对外。
想到这里,关声印只得说道:
“借助筹划重大工程的契机扩大话语权,这是很常见但管用的政治手段。
真让陈东莱把这个协调小组的框架搭起来,只怕各个局行部委都会有人向他靠拢。”
别的不说,这个协调小组既然要负责天然气的购买与供应,那么势必会涉及到跨部门的协作。
管道的征地与搭建,需要建设局与国土资源局配合;天然气的定价需要县计委参与,工业企业获得用气额度,也需要工业和能源部门共同协调。
按照陈东莱的设想,这些机构的主要负责人都必须进入“开协调领导小组”
。
一回生二回熟,只要陈东莱领着这帮局长多开几次会,指不定就有摇摆不定的小领导开始投奔他了。
杜洪波与关声印对此心知肚明。
潘亮见杜洪波和关声印都上了钩,心中暗喜。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
他接着煽风点火,试图将杜洪波和关声印的怒火,彻底引向陈东莱。
“杜书记,关县长,我觉得,这件事,我们不能让步。”
潘亮的声音,带着一种阴险的谄媚,像是毒蛇吐信,“天然气开管理非常重要,不能让陈东莱一个人管辖。
他这回能谈成,也都是在杜书记和县委的英明指导下,才取得了谈判成果。
因此,理所当然地,由县委对天然气开事务进行管理是理所应当。”
潘亮显然深谙杜洪波的心理,知道杜洪波急于寻找一个借口来打压陈东莱,于是便主动充当了这个角色。
他的言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试图将陈东莱在群众中的声望和功劳,一刀一刀地割下,然后据为己有。
潘亮像打了鸡血一样,越说越兴奋,完全停不下来。
他手舞足蹈地描绘着自己的宏伟蓝图:“要成立一个天然气开办公室,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