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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微弱又带着迟疑和些许倨傲的苍老声音,仿佛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又似从房间角落传来:“汝…汝乃何人?安知吾志?吾…吾不过欲寻一知音,论诗品文,排解寂寥…奈何,奈何世间皆俗子,无人识得锦绣肠!”
这秀才残魂果然开口了!
而且听其言语,虽已为鬼,却仍带着文人特有的清高与怀才不遇的怨愤。
我心中一喜,知道沟通有望,但同时也明白,这才是最难的部分。
我恭敬回道:“晚生乃一介出马弟子,沟通阴阳,非为显能,实为解厄。
阁下之才情,晚生虽未见文章,然观此笔筒包浆温润,雕刻雅致,便知曾为阁下心爱之物,阁下必是风雅之人。
然,时移世易,沧海桑田。
阁下所处之世,已过百年。如今之世,文章体例、言语习惯皆已大变,纵有知音,恐亦难解阁下当年文章之妙。”
我顿了顿,观察着空气中的细微变化,那阴冷的气息似乎波动了一下。
我继续道:“况且,知音难觅,古今同慨。然,困守于一隅,借他人之躯抒发己志,终非长久之计,更非君子所为。李家老先生因阁下之故,神思恍惚,言行异常,家人忧心忡忡,此岂是阁下所愿见?”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再响起时,带上了几分落寞与激动:“吾…吾亦知不妥…然孤寂百年,好不易遇一气息相合之人…吾…吾之文章,吾之心血,难道就此湮没,无人知晓了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喊出来,带着浓浓的不甘。
书房内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分,书架上的书簌簌作响,显然其情绪颇为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