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卧虎岗的山路时,他的脚步还是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甚至有些发软。
栓柱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干脆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把揽住李狗剩的胳膊,半搀半拽地拉着他往前走,嘴里还安慰着:“走走走!别磨蹭了,早点办完事早点回来暖和!有俺在,你怕个球!”
我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感受着腰间桃木剑传来的温润触感,以及怀中符箓和法器的存在,心中默念仙家宝号,定了定神。
抬头望向远处那在夜色中更显狰狞的卧虎岗轮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们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积雪的山路上。火把的光芒在浓稠的黑暗中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周围是无边的寂静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起初,还能隐约听到身后村子里传来的零星犬吠,那声音虽远,却像一根细线,牵连着人间烟火气,让人心下稍安。
但随着我们越走越远,离村子大概有了半里多地,那点可怜的犬吠也彻底消失了。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们三人,以及那飘落雪花的“簌簌”声。
这声音轻柔,落在肩头、帽檐,也落在四周光秃秃的树枝上,堆积起来,偶尔不堪重负,“噗”地一声滑落,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脚下的雪越来越厚,行走变得艰难。
除了我们三人粗重的呼吸和踩雪的“嘎吱”声,四周再无别的响动。
这种极致的安静,反而更容易催生出人心底的恐惧。
走着走着,一直紧张地东张西望的李狗剩突然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抖得不成样子:“张、张师傅……你……你听……是、是不是……有……有人在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