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遮遮掩掩。
看来她是凭借这张“通行证”
在韩国学术圈肆意惯了,不过对于强势的女人田毅得一贯作风就是打掉她的信心:“不够。”
说着,他突然伸手揪住她的后颈,猛地按向结霜的玻璃窗。
窗外,货轮正忙碌地吞吐着集装箱。
“我要你把尔的大学变成我的输送管道——明年大选前,让三个教授‘自愿’调任釜山港经济顾问。”
金建希的瞳孔倏地缩紧。
在玻璃的倒影里,她清楚地看见田毅右手暴起的青筋,心里明白,只要自己继续这样僵持下去,田毅绝对会下狠手。
毕竟,大连港到仁川的海底,不知堆着多少不信邪之人的骸骨。
“教授们可不是蠢货。”
她紧盯着那只青筋暴露的手,声音微微颤抖,“去年您或许能操纵原油股价,但他们也能让汉江……”
田毅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铁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好,不错,你确实更需要一张完美的脸!
当你在青瓦台晚宴上,端着香槟优雅地谈论保罗·克莱时,又有谁会怀疑你论文87抄袭自德国学者呢?”
说着,他甩出淑明女子大学举报信的复印件,纸页“啪”
地拍在她那妆容已斑驳的脸上。
这场谈判一直持续到薄暮时分。
当货轮的鸣笛声撕裂暮色,田毅拧开强光手电,直直地射向金建希的面部。
在冷光的映照下,她鼻梁处隐隐透出硅胶的虚影,整个人像极了博物馆里摆错位置的蜡像。
“成交。
但我要加码——每月给你母亲崔银顺的汽车旅馆送一批‘特殊顾客’。”
金建希猛地抬头,假睫毛在颧骨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她心里清楚,那些所谓的“顾客”
,多半是田毅安排的“润人”
,毕竟前往韩国的大多是这类人,一旦住进旅馆,就会沦为他的债务奴隶。
“我妈早不经营旅馆了!”
她嘶声说道。
“情趣酒店不是更好吗?我只需要土地还在,至于上面做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田毅把玩着韩半岛地图模型,指甲轻轻刮过尔至杨平的高公路规划线,嘴角微微上扬,“等路线调整公告布,你名下那三块荒地……啧,价值翻三十倍不止。”
当冰晶在窗棂上蔓延成蕨类形状时,田毅抽出一支万宝龙签字笔。
笔杆上镶嵌的钻石,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幽蓝的光。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用这支笔在金建希锁骨下方写字——并非签名,而是一组经纬度坐标。
“济州岛私人诊所的地窖。”
他欣赏着渗出血迹的数字,语气冰冷,“那里有全套瑞士声刀设备,够你用到七十岁。”
金建希走出仓库的那一刻,霓虹已渐渐点亮大连港的夜晚。
她脚步一顿,驻足回望,田毅的身影在起重机巨臂的映衬下,逐渐缩成一个黑点。
这时,手机震动,母亲崔银顺来新短信:“尔大学来电,你博士学位审批通过了。”
咸涩的海风裹着雪沫,猛地扑进她的喉咙。
她突然一阵反胃,弯腰干呕起来。
嘴角开裂的粉底处,隐隐露出底下青紫的血管,宛如撕开油画后露出的裂缝。
抬手抹嘴时,她瞥见掌心被指甲抠出的血痕——那是谈判时她竭力维持表情管理所付出的代价。
货轮的汽笛再度长鸣,淹没了她低喃的自语:
“脸是画布……人脉是颜料……”
“而资本——”
她狠狠踢飞脚边半冻的鱼头,看着它滚进污黑的冰碴里。
“才是握着画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