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有人兴奋，有人骇然，更多人则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生怕被卷进去。但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依旧是以看戏为主，并无插手之意。
张亮的眉头微微皱起。
“还不够乱……水，还得更浑才行。”
他的神识再次沉入沙漠。这一次，目标不再是战场中心，而是那些散布在四周沙丘上的、自以为安全的看客们脚下。
潜沙蛇无声无息地游动，接近某个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刀客脚踝，猛地弹出，咬了一口又迅速钻回沙下。
毒蝎从沙粒中探出尾针，狠狠蛰向一个掩嘴惊呼的女武者的小腿。
铁颚蚁群更是分成数股，钻进某些武者的裤管，对着皮肉就是一通乱咬……
“啊！谁咬我？！”
“妈的！有东西蜇我！”
“哎哟！我的腿！”
“是你！你暗算我！”一个被毒蛇咬中的汉子，剧痛之下，想也不想，抡起手中的铁棍就砸向身旁离他最近的人。
那人莫名其妙挨了一下，也是勃然大怒：“放屁！老子看得好好的！”拔刀就砍。
“小心！他们是一伙的！”
“敢偷袭？找死！”
怀疑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飞速蔓延。原本泾渭分明的旁观者阵营，瞬间土崩瓦解。每个人都觉得身边的人是潜在的威胁，每个人都可能在背后给自己一刀。恐惧和猜忌点燃了疯狂的引线。
不知是谁先彻底动了手，刀剑出鞘的声音如同爆豆般响起。
“杀！”
“别让他们跑了！”
“抢了他们的储物袋！”
贪婪在这一刻被彻底释放。有人是真的被偷袭而反击，有人则是趁乱下手，抢夺他人财物。上千名武者，原本是看客，此刻却身不由己地卷入了一场毫无道理可言的大混战。兵刃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咒骂声……响彻夜空，将这片沙漠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腥的绞肉场。
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
张亮笑了，如同一个欣赏自己杰作的画家。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如同鬼魅般从沙丘上滑下，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片疯狂厮杀的人群。
《敛息诀》运转到极致，他的身影在刀光剑影中飘忽不定，如同一个透明的幽灵。时而在两个正在拼命的大汉中间穿过，顺手摘走其中一人腰间的储物袋；时而俯身从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上抹走指环；时而在一个女子与敌人缠斗时，指尖轻弹，一道暗劲打飞她发髻上隐藏的储物簪，落入袖中……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又精准得可怕。每一次出手，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在旁人无暇他顾的生死关头。混乱和杀戮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鲜血溅到他脸上，他随手抹去；凌厉的刀罡擦着他的衣角掠过，他身形微晃便避开。他的眼神始终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漠然，仿佛眼前这修罗场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辛勤的收割者。
腰间的几个特制皮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
约莫一炷香后，他感觉搜刮得差不多了，再待下去，恐怕会引起某些感知敏锐者的注意。他目光扫视，锁定了战场边缘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
霜月正躲在那里的一块风蚀岩后面，脸色有些发白，紧握着手中的短剑，紧张地注视着混乱的战场。她看到张亮如同鬼影般穿梭，每一次闪现，都意味着至少一个储物袋的收获，心中又是震惊，又是复杂。
张亮身形几个闪烁，避开几道胡乱劈砍的剑气，来到霜月身边。
“走！”他低喝一声，不容分说，拉起霜月的手腕，脚下发力，如同离弦之箭，向着与遗迹入口相反方向的黑暗深处遁去。
他们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身后的厮杀依旧惨烈，鲜血将大片的沙地染成暗红，在清冷的月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光。
两人一口气奔出十余里，直到身后的喊杀声变得模糊不清，最终被沙漠的风声彻底掩盖。张亮找到一处巨大的、如同弯月般的沙丘背风面，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