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绾强忍着不适,撕下了值班表上写有自己名字的那一角,揉成一团塞进口袋,然后转身冲向楼梯间。
她不能坐电梯,那等于是自投罗网。
楼梯间阴暗潮湿,声控灯在她脚步踏足时才懒洋洋地亮起,投下惨白的光晕。
她沿着楼梯向下,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跑下两层后,她猛地停住脚步。
不对。
她明明是往下跑,为什么楼层指示牌显示的数字不是变小,而是在增加?她看向指示牌——b2。
她刚才所在的地面一层应该是1楼,往下应该是b1,怎么会是b2?
她继续向下跑,心跳如鼓。
b3,b4,b5……医院的地下什么时候有这么深了?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她试图推开楼梯间的防火门,却现每一层的门都被从外面锁死了,纹丝不动。
她被困住了!
在一个无限向下延伸的楼梯间里!
就在这时,上方的楼梯传来了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
笃,笃,笃……不紧不慢,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正从更高的楼层一步步向下逼近。
周绾头皮麻,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向下跑。
脚步声始终跟在后面,保持着固定的距离,仿佛无论她跑多快,都无法摆脱。
更可怕的是,她开始听到细微的、杂乱的声响。
像是有无数人在她耳边低语,又像是电流的噪音,其间夹杂着姐姐周晴焦急的呼唤、陈默的警告、还有陌生人的惨叫和哭泣。
这些声音越来越响,几乎要撕裂她的耳膜。
是芯片!
是钢笔!
它们在高频共振,干扰了她的感知,甚至可能……打开了某种通道?
突然,她脚下一空,并非踩空台阶,而是仿佛踏入了虚无。
周围的景象瞬间扭曲、变化。
她不再身处楼梯间,而是站在一个灯火通明、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间里!
看布置,像是一间新房。
一个中年男人醉醺醺地躺在沙上,鼾声如雷。
一个老妇人端着水盆从里间走出来,对着沙上的男人抱怨:“就知道喝!
你妈在妹妹家摔成这样,我这把老骨头还得去伺候,你倒好,回来就当大爷……”
场景真实得可怕,甚至连空气里残留的酒菜味和老人身上的膏药味都清晰可辨。
这是哪里?幻象?还是……另一个“盲盒”
内的场景?
周绾看到里间的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憔悴的老太太,正是摔倒的母亲。
而那个端着水盆的退休儿媳,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怨愤。
突然,躺在床上的老太太虚弱地开口,声音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非人的冰冷:“……系统……识别……执念样本采集……家庭怨怼模式……等级丙上……”
老太太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纯黑色,没有一丝眼白,正死死地盯着突然闯入的周绾!
“现未知干扰源……编号loo75……清除程序……启动……”
老太太的嘴巴机械地开合,出扭曲的电子合成音。
与此同时,沙上的醉汉猛地坐起,他的眼睛也同样变成了纯黑色,脖子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转,看向周绾。
那个退休儿媳也放下了水盆,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黑色的眼睛锁定了她。
三个被操控的“人”
,如同提线木偶,从三个方向朝周绾逼近!
这不是幻象!
是张的系统!
他现了她的窥探,或者她体内芯片与钢笔的共振,意外连接到了另一个正在进行的“盲盒”
场景中!
这些场景不仅是收集执念的牢笼,本身也是系统防御机制的一部分!
周绾握紧了量子钢笔,将其像匕一样横在胸前。
她能感觉到钢笔在烫,笔尖的液体似乎在沸腾。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