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那张教授胸腔里由二十八颗心脏拼成的机械核心!
恐惧像冰冷的蛇,缠绕住心脏。
我必须做点什么,转移这该死的共振!
目光慌不择路地扫过狼藉的值班室,最终落在角落里那台被帆布半遮半掩的、早已废弃的旧式液力升降尸台。
粗笨的金属支架锈迹斑斑,导轨上的油污混合着灰尘,凝固成黑褐色的硬壳。
它曾是转移大体老师的主要工具,如今被更先进的设备取代,像个被遗忘的、充满铁腥味的史前巨兽残骸。
也许是潜意识里护士的职业本能作祟,也许是剧痛下的慌不择路。
我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去,手指混乱地在布满灰尘和可疑污渍的控制面板上摸索。
几个泛黄的按钮标签模糊不堪。
管不了那么多了!
强烈的、想要打断体内那恐怖共振的念头压倒了一切!
指尖胡乱地、用力地戳向其中一个凹陷下去的绿色按钮!
嗤——嘎吱——!
锈蚀严重的液压系统出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鸣!
沉重的升降台面猛地、剧烈地向下一沉!
紧接着,伴随着更加沉闷的液压缸加压声和锈蚀铰链不堪重负的呻吟,那布满陈旧污渍的金属平台,极其缓慢地、颤抖着向上抬升起来!
导轨上积累的厚厚灰尘簌簌落下。
就在这破旧机械启动的刺耳噪音中,体内那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恐怖共振,竟真的如同被粗暴打断的音叉,骤然平息!
锁骨下的灼痛猛地退潮,只留下深层的麻木和一丝隐痛。
口袋里疯狂震颤的钢笔,也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金属外壳残留的微弱温热。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废弃升降台持续出的、令人牙酸的呻吟声在值班室里回荡。
一种冰冷的、比刚才共振更甚的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爬上后颈。
太巧了。
这平息来得太突兀、太刻意了!
像……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开关!
为了验证什么?或者……引诱我去操作它?
我的视线死死盯住那缓慢抬升、锈迹斑斑的金属平台。
就在它的导轨末端,靠近冰冷墙壁的阴影里,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光源在闪烁?在惨白的灯光下几乎难以察觉。
是什么?
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
手指带着一种抗拒又无法自控的颤抖,伸向那靠近墙壁的、升降台结构最复杂的连接部位。
布满陈年油脂灰尘的铁架冰冷刺骨。
指尖在油腻的钢梁缝隙间艰难地摸索。
黏腻、冰冷、令人作呕的触感。
突然!
指尖猛地触碰到一个嵌在结构深处的、异常冰冷坚硬、边缘光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