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市立医院太平间的日光灯管出垂死的嗡鸣。
周绾的影子被拉长投在泛黄的排班表上,指尖悬在“林夜”
二字上方,冷汗顺着脊椎滑进护士服领口。
“别填空白,别接电话。”
老护士张婶临走前的警告像条冰冷的蛇,顺着她耳道钻进颅骨。
可此刻她掌心的钢笔正烫——那支刻着“市立医院2o19级实习纪念”
的万宝龙,笔帽上还沾着姐姐失踪那晚的墨渍。
停尸柜的敲击声突然变得密集,像暴雨砸在铁皮屋顶。
周绾猛地转头,监控屏幕里,穿白大褂的背影正伏案疾书,钢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穿透显示器,在她耳膜上刻下血痕。
“不可能……”
她死死攥住钢笔,指节白。
三分钟前她刚把这支笔别回口袋,而此刻值班室里,除了她颤抖的呼吸,只剩老式挂钟的滴答声。
“滴——”
电话铃炸响的瞬间,周绾看见自己的名字在“林夜”
下方缓缓浮现。
墨迹像蜈蚣般扭曲爬行,渗进纸背的纤维里。
她颤抖着接起听筒,电流声中传来姐姐周晴的声音:“绾绾,别信值班表……他们在用我们的记忆做容器……”
钢笔突然从她掌心滑落,在瓷砖地上砸出清脆的响声。
周绾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冰柜把手。
冷冻柜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与监控里沙沙的书写声共振,震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值班表在渗血。
她惊恐地现,自己方才按在纸上的指纹正在融化,淡红色的液体顺着纸纹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监控画面突然雪花闪烁,当画面恢复时,那个伏案的背影缓缓转头——
是周晴的脸。
“姐!”
周绾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监控中的“周晴”
对着镜头微笑,嘴角咧到耳根。
她举起钢笔,笔尖抵住自己左眼,鲜血顺着笔杆滴落在值班表上。
周绾惊恐地现,那些血珠正在纸上拼出新的名字——正是她此刻的顶头上司,急诊科主任王振国。
“叮——”
冷冻柜深处传来金属滑轨的摩擦声。
周绾机械地转头,看见最里侧的柜门正在缓缓开启。
冷雾中,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轮廓逐渐清晰,白布下凸起的轮廓分明是……
“周晴!”
她扑到柜前掀开白布,却在下一秒尖叫着跌坐在地。
尸体面容虽与姐姐有七分相似,但脖颈处的缝合线像蜈蚣般狰狞,左胸的铭牌赫然写着:“实验体loo7”
。
“原来你才是第七个残次品。”
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绾猛地转身,看见穿白大褂的林夜倚在门框上,胸牌显示他是新来的法医顾问。
他指尖夹着半截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张婶没告诉你吗?五年前林夜医生失踪那晚,太平间接收了七具无名尸体——全是市立医院失踪的实习生。”
周绾的胃部剧烈抽搐。
她想起姐姐失踪那晚,自己曾在更衣室见过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背影胸前的铭牌正是“林夜”
。
“你究竟是谁?”
林夜突然掐灭烟头,扯开衣襟露出胸口。
淡蓝色的芯片纹路如蛛网般蔓延至锁骨,与她皮肤下若隐若现的纹路完全一致。
“loo75号克隆体向您问好,周医生。”
他笑着举起手术刀,“或者我该叫你……loo8号实验体的备份数据?”
七十二小时后,周绾在“血色玫瑰”
剧本杀场馆的凶案现场,听见了与太平间如出一辙的敲击声。
死者是d张,喉咙插着半截万宝龙钢笔——和她从太平间带出来的那支一模一样。
扮演侦探的玩家林夜正用手术刀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