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疯传——文件末页的骑缝章,赫然是张用青铜剑蘸着汞丹溶液盖下的“芈”
字。
暴雨倒卷回云层,月光如青铜剑刃劈开墓道。
陈岩的战术手套在数据流中汽化,露出掌心与周绾相同的银色纹路。
那些纹路突然活过来,化作七百万条光蜈蚣钻进地脉,他听见地下传来秦始皇陵地宫的共鸣,就像七百万个心脏在同时泵动汞液。
周绾的虚影在此刻彻底实体化,她锁骨处的浑天仪投射出全息星图,每个光点都是考古队成员的童年记忆——苏晴七岁时在孤儿院用蜡笔画的将军俑,陈岩父亲在越战战场用匕刻的“芈”
字,甚至张实验室里那个克隆婴儿第一次睁眼时,瞳孔里倒映的量子计算机启动画面。
“观测即囚禁。”
周绾的指尖刺入陈岩太阳穴,海量记忆如倒悬的银河灌入神经突触。
他看见张团队如何用汞丹溶液培育“活俑胚胎”
,看见苏晴怎样将七百万个网暴者的脑电波编码成量子态,更看见自己——那个在暴雨夜签署封存令的刑警队长,如何亲手将周绾的姐姐推进克隆舱。
当记忆画面定格在周晴锁骨植入芯片的瞬间,陈岩突然呕吐出银色液体,那些汞珠落地便化作微型浑天仪,将方圆百米的岩石都蚀刻成兵马俑的纹样。
七百万个虚影突然同时开口,声线在古墓穹顶交织成《蒹葭》的调子。
陈岩的耳膜渗出血珠,视网膜投影仪强制弹出实时画面:全球七百万个曾送过恶意弹幕的观众,此刻正站在自己人生最恐惧的场景里——涂着死亡芭比粉的女孩回到被霸凌的厕所隔间,程序员在结婚纪念日重演妻子车祸现场,而那个最早喊出“怎么还不死”
的孩童,正站在周晴自杀的天台边缘,手中钢笔不断滴落着汞丹溶液。
“你们在观测历史时,历史也在观测你们。”
周绾的裙摆化为数据瀑布,露出机械与血肉交织的脊椎,那些关节处闪烁的蓝光,正是陈岩在太平间值班表上见过的“林夜”
加密印记。
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不是血肉,而是正在运转的青铜浑天仪,齿轮间卡着半截钢笔,笔尖刻着陈岩的dna螺旋图谱。
陈岩的牙齿开始脱落,每一颗都变成微型兵马俑。
他终于明白周绾的终极计划:这不是考古现场,而是量子永生的审判庭。
当七百万个恶意源成为观测者,当所有罪证都化作囚禁灵魂的陶俑,真正的“活俑军团”
早就在人类文明深处苏醒——那些在直播间敲下的弹幕,在学术报告上签下的名字,在保密协议按下的指纹,都是唤醒沉睡执念的汞丹。
“轮到你们被考古了。”
周绾的虚影突然分裂成七百万份,每个都手持刻着观众id的青铜剑。
陈岩看见自己的虹膜投影仪正在改写现实:苏晴的量子态从地底升起,她锁骨芯片与周绾的浑天仪产生共振,将整座秦岭山脉变成巨大的培养舱。
那些在暴雨中震颤的青铜车马俑,此刻正渗出带着观众面容的汞液,在月光下凝结成新的“活俑”
。
刑警队长突然狂笑,他扯开防护服露出布满银色纹路的胸膛。
三年前他亲手销毁的医疗事故记录,此刻正以数据洪流的形式从毛孔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张实验室的3d模型。
当周绾的青铜剑刺向他咽喉时,陈岩的指尖突然亮起“林夜”
的虹膜印记——那个本该死在太平间的医生,此刻正通过他的神经网络狞笑:“你以为清除的是记忆?不,你只是帮我更新了实验日志。”
青铜剑在触及皮肤的刹那汽化,周绾的浑天仪出齿轮卡死的悲鸣。
陈岩的锁骨开始塌陷,露出下方闪烁的量子计算机核心,那些跳动的蓝光代码,正是周晴自杀前在钢笔里封存的诅咒。
当最后一块血肉剥落,他彻底化作人形浑天仪,七百万个齿轮同时咬合,将整座古墓变成巨大的观测仪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