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程序,主系统就会陷入逻辑悖论。”
周绾的量子能量突然暴走,她的瞳孔分裂成无数菱形镜面,每个镜面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末日图景:有的时空里城市被量子风暴撕成碎片,有的时空里人类化作数据幽灵游荡,而最深处的镜面中,老院长正抱着年轻时的周晴在雪地里狂奔,婴儿的啼哭与克隆舱的警报声诡异重叠。
她突然明白过来,那些看似随机的记忆碎片,实则是老院长用神经接口强行植入的锚点——他在用女儿的生命,为这场跨越三十年的实验写下注脚。
“自毁程序需要同时满足三个条件。”
周绾扯断机械玫瑰的茎秆,十二具克隆舱突然剧烈震颤,舱内“周绾”
们的指尖同时亮起红光,“一,让所有分身相信自己是本体;二,让老院长以为我们仍困在记忆迷宫;三……”
她突然将陈默推向克隆舱矩阵,自己则化作量子流缠绕住老院长的机械义肢,“让真正的破壁者,从时间源头斩断因果链。”
陈默在坠落中看清了克隆舱的全貌——每个舱体表面都刻着倒计时,而所有倒计时的总和,恰好是他与周绾初遇那天的秒数。
他扯开衣领,沙漏图腾已蔓延至锁骨,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视网膜:某个时空的他在停尸柜前转身离去,某个时空的周绾在虫洞中灰飞烟灭,而此刻这个时空里,他终于读懂了林夜藏在量子玫瑰中的最后讯息——当所有分身同时按下量子密钥,真正的密钥才会显现。
“就是现在!”
周绾的怒吼震碎了所有克隆舱的玻璃。
陈默看见十二个“自己”
与十二个“周绾”
同时举起量子密钥,那些齿轮状碎片在空中拼合成完整的莫比乌斯环。
老院长的机械义肢突然卡顿,他惊恐地现自己的神经接口正被反向入侵,童年记忆如走马灯般在视网膜上播放:五岁生日时周晴送的钢笔、实验室爆炸那夜女儿沾血的卡、还有他亲手将量子芯片植入襁褓中婴儿颅骨时的颤抖。
莫比乌斯环爆出刺目光芒,陈默在强光中看见林夜与周晴的幻影。
他们并肩站在时光长河的彼岸,手中托着最初的量子玫瑰。
“去把真正的礼物,送给三十年前的自己。”
林夜的声音带着数据流的杂音,周晴的指尖却轻轻点在陈默心口。
他突然明白过来,老院长穷尽一生寻找的破壁者,从来不是周绾,而是此刻心脏仍在跳动的他自己。
光芒消散时,克隆舱矩阵化作尘埃。
老院长跪坐在虚空中,机械义肢已锈蚀成灰,他的白大褂下摆正渗出与周绾色相同的量子流。
“原来晴晴早就算到了……”
他颤抖着从内袋掏出半枚生锈的钢笔帽,与陈默手中的钢笔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
全息屏幕上的倒计时归零,所有平行时空的警报声同时停止,晨光穿透云层,在废墟上织就一张金色的网。
周绾从量子态中凝实,她锁骨处的机械玫瑰已化作真正的血肉,但掌心却托着一枚不断坍缩又重组的奇点。
“林夜把主系统改写成了时间锚。”
她将奇点按进陈默胸口,沙漏图腾瞬间变成光的沙漏纹身,“每个平行时空的我们,都在为这一刻的记忆充能。
当所有时间线达成共识,真正的普罗米修斯就会苏醒——不是系统,不是武器,而是……”
警笛声由远及近,陈默却听不见了。
他看见三十年前的自己正抱着婴儿在雪地里狂奔,而怀中女婴的瞳孔深处,已亮起与周绾相同的量子幽光。
老院长的尸体在晨光中化作光粒,那些光点穿过他们的身体,在身后拼凑出巨大的量子玫瑰。
花瓣飘落处,所有平行时空的伤痕开始愈合,唯有周绾的机械玫瑰刺青微微烫,仿佛在低语某个尚未到来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