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凯文打着呼噜,零重力座椅十分舒适,让他感受不到一丝颠簸。
距离卡戎要塞一百五十多公里外,花旗北上军团的指挥车内,凯文正闭目躺在特制的航空按摩椅上。
椅身持续传来的低沉嗡鸣与精准的揉捏力道,将他与车外钢铁洪流行进的喧嚣隔绝开来,带来了许久未有的深沉睡眠。
他刚刚结束了与左贤王乌骓又一轮毫无结果的争吵,混乱的思绪终于得以理清。
种种线索都指向一个事实:
卡戎要塞此前爆发的所谓“内战”,背后必然是秦国人在搞事。
他曾想征询佩特将军的意见,但来自五角大楼的回应却让他感到一阵无力。
接线员公式化地告知,所有高级军官此刻正陪同总统,出席在国家体育场举行的第二十七届橄榄球决赛开幕仪式。
就在此时,艾达人传来了讯息。
对方声称,根据“秦国方面内部人士”透露的情报,一支约七百人的艾达全战甲精锐部队已穿越乌拉尔山潜入战场,要求乎浑邪与花旗方面予以配合,共同执行对绝境长城指挥系统的“斩首”行动。
消息初听之下令人心动,但凯文心底立刻拉响了警报。
他并非怀疑艾达特种小队的顶尖实力,而是既不相信乎浑邪人堪当重任的协同能力,又太清楚秦国人绝非任人宰割的蠢材。
乌骓信誓旦旦地保证,在战场西侧山区埋伏着一支规模可观的奇兵。
然而,与秦军交手多年的凯文深知,对手的防备之心何其缜密,防线何其坚固。
所谓的奇兵,很可能早已在秦军的天眼监控之下。
更何况,“双星”计划已然暴露。
若真动用核武器,不仅将彻底突破战争伦理的底线,引发不可预测的国际风暴,更可能招致秦国对等的、甚至更为疯狂的报复,那将是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结局。
综合所有因素,凯文做出了一个理性且冷酷的决定。
他以“需与秋明基地部队在卡戎要塞汇合,再北上支援单于庭”为借口,脱离了主战场,留下乌骓一个人去拖住文斯文。
而在他内心深处,真正的计划是:
一旦抵达卡戎要塞,便立刻利用其相对完善的设施和通道,带领麾下这支最精锐,最宝贵的机动力量,远遁而去。
指挥车的轻微晃动中,凯文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仿佛已预见到即将到来的“体面撤退”。
然而,这短暂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指挥车碾过路面一块不起眼的碎石,车身随之传来一阵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晃动。
但这已足够。
凯文那根一直紧绷着、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如同被拨动的琴弦,猛地一颤。他的安眠被无情地打断了。
“什么情况?”
他立刻睁开眼,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抱歉,长官,”前排的司机立刻回应,“刚压过一块石头。”
“注意路况。”凯文没好气地吩咐了一句,重新躺回椅背,试图再次捕捉那消散的睡意。
可那股被强行中断的感觉,却引出了另一种更深层的不安。
它毫无来由,却如同冰冷的潮水般从心底蔓延开来。
是久经沙场淬炼出的战场直觉?
还是仅仅因为压力过大而产生的无端迷信?
他自己也分不清。
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他感觉,自己不该直接去卡戎要塞。
他猛地再次坐直身体,目光投向车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想从那片虚无中看出某种启示。
内心陷入了激烈的天人交战——要不要相信这毫无根据的预感?
然而,理性的分析很快压倒了直觉的警报。
如果要撤离,卡戎要塞是唯一一条相对安全、能够容纳大部队通行的路径。难道要他抛弃这支主力,独自带着少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