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
许冠昌养子的身份信息,路知行昨晚看过,今年三十九岁,他出生的时候,姥爷杜仁礼已经过世数十年了。
“他不是姥爷的孩子,但不排除他会是叶家的孩子。”
“那也太扯了吧。”
“许冠昌都能忘了大伯的事是他做的,而他的养子竟然问大伯身体如何,你觉得这事很好笑吗?”
路知行瞬间冷脸,这事不再好笑了。
“阿临,派个人跟着他,看看他会把许冠昌这个老东西埋到哪儿。”
路知行因着薛宴辞刚刚说过的话,劝她一句,“宴辞,人都过世了,就没必要……”
“他是过世了,一了百了。
可再这么搞下去,我看我也快过世了。”
薛宴辞虽然很多时候情绪都不稳定,但从不牢骚,更不会将坏情绪展现给除路知行之外的其他人。
而此刻,陈临、陈礼就站在她身旁。
路知行不再进行任何劝说,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是没有再转圜的余地了。
薛宴辞她就是想要亲手解决这些事,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路知行没办法,换了其他任何人,也一样是没办法。
但路知行愿意替薛宴辞下地狱,愿意陪薛宴辞下地狱,这就够了。
“小姐,他说的礼物?”
陈礼提醒一句。
“阿让,很抱歉,得辛苦你取消回天津的机票了,你得陪着我去一趟这老东西的葬礼,看看我这许世伯到底给我留了什么大礼。”
“阿临,你先回北京去,盯着点那帮老骨头。”
下午四点,魏黎到了。
薛宴辞拿了许冠昌的死亡证明给她看,老太太看过之后哭了许久,薛宴辞又问,“葬礼明天上午十点开始,要去吗?”
“说埋哪了吗?”
魏黎气到说不清话了,她和叶承明这一生,全因许冠昌毁了。
“他的儿子来过了,说不准备带回加拿大,要带去青海埋在祁连山下。”
魏黎接过薛宴辞的手绢擦擦眼泪,“小辞,能给他扔海里喂鱼吗?”
“太平洋行吗?”
薛宴辞很认真。
薛宴辞见魏黎点过头,才又接着说话,“等他儿子埋好了,我找人给挖出来,回头给我大哥,让他找个人带着,等咱家的船行到太平洋最深处,就把盖子打开,给他扔海里喂鱼。”
老太太点点头,终于不哭了,薛宴辞才敢带着一行人回老宅吃晚饭。
当年路知行说思明区这套婚房位置很好,离薛家老宅很近,只有六公里。
但后来因为城市旅游规划,最近的那条路被封上了,改成了一个公园,从那之后,就需要绕路了,足足有十五公里远。
薛宴辞扭头向车窗外望去,这里已经和她记忆里的厦门很不一样了,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不再熟悉了。
“妈,给我剪点儿您头。”
“做什么?”
叶承樱板着脸问薛宴辞一句。
薛宴辞笑嘻嘻地,“亲子鉴定。”
“薛宴辞,我看你最近这两个月,挺疯啊。”
“你急什么?又不是跟你验。”
薛宴辞剪完妈妈叶承樱的头仔细收好放进包里,走到薛启泽面前,踹他一脚。
薛启泽丝毫不肯示弱,又踹回去了,“怎么,验你自己?”
“对,我最近总觉得自己和妈妈不像,会不会是抱错了。”
路知行瞧着薛宴辞和众人开玩笑的样子,只默默坐在一旁沙上,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接下来会生什么,他不清楚。
“薛宴辞,你是真疯。”
“小辞,有什么事跟妈妈说,别自己担着。”
“天津大学实验室有个新项目,我最近也闲下来了,想动手做做看。”
薛宴辞一如往常,一点儿破绽都没有,“不过还没有经费,到时候还得请您和爸爸帮我出点钱。”
“别耽误你正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