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家里人都到了,人员到访的接待工作由知行和王遵负责,问过医生,已经过了危险期。”
薛宴辞答的很慢,用尽她所有的耐心。
这几年,姥姥叶政君也不再精神瞿烁,偶尔还糊涂个一两天。
薛宴辞因此练就出一身照顾人的本领,哪怕是再琐碎的事,对着老人,她也能够耐着性子,讲上一遍又一遍。
“小辞,叶家这几十年辛苦老太太了,年轻的时候我做了些错事,伤了老太太的心。”
“大伯,那些事都过去几十年了,话早都说开了。
没事儿的,咱总归都是一家人的。”
叶承明躺在病床上缓了许久,薛宴辞用帕子反复擦去他眼角浑浊的泪水,又过许久才听他说,“小辞,叫大家进来吧。”
叶政君由叶承樱搀扶着颤颤巍巍走到病床前,朝床上的人儿唤一句,“明哥儿。”
“姑姑。”
……
“承樱和蔺祯也来了”
叶承明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精神,“那时候你们结婚,我也没能去,实在是对不住你们。”
叶承樱搂住魏黎的肩膀,“你没到,弟妹可来了,都是一样的。
我还记得弟妹给我带的红蓝玉带糕,好吃极了。
说是你去南京办事时特意买的。”
叶承明听到姐姐说的话,又抬头看看自己的太太魏黎,点点头,疲惫不堪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放松的神情,稍稍转头看向薛宴辞和路知行。
“小辞,你和知行起初我是不同意的。
现在看来,咱们叶家姑娘选男人的眼光都是极好的。”
薛宴辞看着病房里气氛沉重,稍稍调侃一句,“您别胡说八道了,大伯,咱们叶家男人选媳妇的眼光也很好,听说大伯母可是咱北京城里,东城区最有气质的姑娘。”
众人都被薛宴辞的话逗笑了,病房里终于不再冷冷清清,气氛暖烘烘的,就像是在家里一样。
“小辞,念念书读的怎么样,好好教教,以后让孩子读人民大学。”
一直站在姥爷薛蔺祯身旁,默不作声的叶嘉念听到叶承明说到她的名字,立刻跑上前,稚嫩的一声「明爷爷」响彻整个房间。
“念念也来了,快过来……我们念念和小辞长得越来越像了,看看这眉眼,和你妈妈小时候一模一样,真漂亮。”
叶承明抬手摸过孙辈的脸庞和麻花辫,再一次陷入回忆里,“我记得第一次见小辞,也是这样的一个季节,在国旺胡同口给你妈妈买豆汁儿喝,吓得你妈妈说以后再也不来北京了。”
薛宴辞笑了笑,又和叶承明打趣几句。
人生很多重要时刻,最想要的都会是家庭和睦,家族兴盛,叶承明也是一样的。
可能是见着孙辈儿心情好,叶承明的精神头相较一小时前好了许多,输完最后一瓶点滴,连夜回了国旺胡同。
叶承明靠在魏黎怀里睡了一路,到家后说想吃姑姑叶政君煮的鸡蛋面。
薛宴辞知道这碗面,当年老太太带着两岁的叶承明到上海看病的时候,每天都是煮鸡蛋面给他吃。
吃过面后,叶承明又抱着小海豚和叶嘉念在沙上玩闹了好一会儿,叶嘉念还吵着、闹着明天要继续跟明爷爷去动物园看海豚。
隔壁几家邻居打人来问老爷子的安,叶承樱带着叶知行一一道过谢,都送了出去。
那一晚,国旺胡同叶家亮了一整夜的灯。
“小辞,再有两个月就该生了吧?”
叶承明神色坦然,面色红润,“这段时间可要注意安全,走路要慢一些,保持好的心情,知道吗?”
薛宴辞望望桌上的面碗,干干净净,只剩了碗底的一点汤,极力压制住情绪,“嗯,知道了,大伯。”
叶承明同魏黎一生都未曾生育过一个孩子,可无论是同一岁的叶嘉念初次见面,还是同四岁半的叶嘉念住在国旺胡同,叶承明和魏黎总是能很好地照顾到孩子。
三十年前,薛宴辞第一次到国旺胡同,也一样被照顾得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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