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楠抬起头,“说到这里,我正好有件事想请你帮帮我。”
“讲。”
薛宴辞不耐烦地坐下,将女儿放在地上,由她自己去玩。
“我想要整个西部战区五年的面料采购。”
“帮不了。”
薛宴辞拒绝得很干脆。
“你说过以后要帮我做件事的。”
薛宴辞迟疑了两分钟,笑了一下,“你小子,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肯浪费。”
薛宴辞十八岁的时候,确实许给过赵易楠一个愿望,说要帮他做件事。
但那个时候,她真没想过赵易楠会提出这样一个愿望。
西部战区与叶家渊源颇深,这件事并不难办,但薛宴辞不想办。
她不想把自己的朋友也扯进叶家的陈年旧事里,这是极不道德的一件事。
“你又没工厂,想做这个事,有点儿难。”
“章章有。”
赵易楠一句「章章有」,使得薛宴辞立刻警觉起来。
章淮津,章家就是靠做布料家的。
五十年前才开始做成衣,但也只五十年,只一个代加工就已经垄断整个南方外贸进口市场百分之七十的量了。
“这才是你俩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薛宴辞半靠在沙上,瞳孔紧缩,“赵易楠,章淮津,你们两个,手伸的有点儿长了吧。”
“薛宴辞,帮帮我,我在赵家确实没活路了。”
赵易楠笑得苦涩,“你总不能看着我在鼓浪屿上卖沙滩玩具吧。”
“怎么回事?”
薛宴辞不再紧绷,面容和蔼,“你那哥嫂几个不挺好的吗?”
“你那大嫂不也挺好的吗,不也一样见不得你大哥疼爱你这个妹妹。”
薛宴辞将酒杯放回桌上,盯着赵易楠看了一会儿,又盯着章淮津看了一会儿,笑着开口,“你俩是长在我薛家房梁上了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只能说,你们一家小心着点儿洲哥、泽哥身边的女人吧,那可真都不是什么善茬儿。”
章淮津冷峻的表情让路知行有点儿不自在了,好像他才是薛家真正的女婿。
今天这场演出是赵易楠一个朋友的乐队,薛宴辞并不熟。
现场观众很多,但二楼只有叶知行、叶嘉念、章淮津、赵易楠,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按照行业规矩,这地方也是没有监控的。
想明白这些,薛宴辞松口了,“五年很难,三年可以。
但你也得等着,这两年,这事我确实办不了。”
“明年吧,明年十二月就有一批采购,你保我进第二轮就行。”
薛宴辞没接赵易楠的话,也没明确拒绝他,只说,“明年十二月,我在哪还不知道呢。”
坐在沙角落里的章淮津终于开口了,摆摆手,“阿楠,我来谈吧。”
“薛宴辞,你明年四月到北京,时间点选的很好,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
你也应该很清楚东部才更容易出政绩,我章家在福州保着你。
这个条件,怎么样?”
薛宴辞接了章淮津递来的酒杯,缓缓放在桌上,“你连明年四月的事,都知道?”
“薛宴辞,别怀疑我对你的爱。”
薛宴辞没答话,章淮津稍稍侧目,看一眼坐在薛宴辞身旁的路知行,收紧口风,“怎么,知行,你不知道她明年四月要到北京的事?”
章淮津的挑衅太赤裸了。
“过分了啊。”
薛宴辞警告一句。
“薛宴辞,你看看我章淮津吧,我为了让你离婚,也是不容易啊。”
薛宴辞倚靠在沙上,眯着眼睛瞧了章淮津好一会儿,他和几年前是有点儿不一样了,可惜太晚了。
生意归生意,情分归情分,章淮津给的条件确实不错,长久来看,很值得交换。
况且与章淮津之间不存在有利则聚,无利而散的情况。
薛宴辞仔细盘算一番,玩笑一句,“我在哪,家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