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只剩下嚎啕大哭。
姥爷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在这个世界上,唯独只剩下自己还记着妈妈受过的委屈,记着妈妈受过的磨难。
自己不是没怨过她,也不是没恨过她,甚至还和她吵过架,质问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让自己成为人人唾弃的私生子。
一帧帧画面从路知行脑海里闪过,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二十六年过去,为什么从未想过去调查当年事情的真相,为什么?
“知行,不要责怪自己。
伯母看见你这样会心疼,我看见你这样,也会心疼。”
路知行听到薛宴辞会心疼,才止住眼泪,才将紧握的双手打开,手背上的静脉血管才渐渐趋于平缓。
“锦闻伯母那个时候正和顾家老太太的二儿子在交往,所以当时为了保住三家的颜面,所有人都选择了让受害者,让你母亲遭受嘲笑,成为饭桌上的话题。”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路邑章这个人,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无论是他曾试图绑架我,还是他对你母亲做的这些事,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薛宴辞起身关掉书房顶灯,只留下沙角落一盏小夜灯散出微弱的暖橙色的光。
又将桌上两杯气泡水拿去厨房倒掉,换了一杯干白,一杯牛奶。
一刻钟后,才又返回书房坐下。
“谢谢你,宴辞。”
路知行的鼻音很重。
薛宴辞将干白递给路知行,牛奶留给自己,才又缓缓开口说第二件事。
“知行,我想你很早就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随的是父亲薛家的姓,承的是母亲叶家的辈分。
关于薛家,你早就了解清楚了。
关于叶家,我想以后由你自己去慢慢探索。”
薛宴辞喝口牛奶,抿了抿嘴唇,才又继续开口,“知行,我知道你大学时想读医学,想成为和你姥爷一样的人物。
可路家害怕你,对你有所忌惮,所以你才被迫学了物理。”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叶家的生意有三大块,一是我正在接手打理的陆路运输,二是电子电工及电力输送,三是医疗器械,通纳生物。”
“知行,我想放你到通纳生物去学习,去工作。
以后由你负责通纳生物的所有事务,这其中也包括与薛家「精益医疗」项目的对接。
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弥补遗憾的好机会。”
“谢谢你,宴辞。”
路知行的鼻音更重了。
薛宴辞抬手将路知行的眼泪擦净,起身坐到对面沙,等到他情绪稳定,才又开口。
“知行,最后一件事,我们家每个人、每一年都要做精神疾病的鉴定与评估,原因是我的太奶奶早年是因为精神疾病过世的。
这种疾病,也会代代遗传。”
“截至目前,我的精神状态稳定,没有异常。
这件事,瞒了你这么久,很抱歉,对不起。”
薛宴辞靠在沙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将话说完,等待路知行给这段感情做最后的宣判。
“宴辞,这件事与我们的爱情、婚姻、未来、孩子、家庭,都无关。”
“谢谢你,知行。”
薛宴辞的鼻音也很重。
“来吧,路知行,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