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名,这也未免太巧了。”
沈长安的神情也起了变化,蹙眉看向不停咳喘的梅先生:“如果是真的,这可真是太巧了。”
那少年帮梅先生拍了好半天,又喂他喝了几口水,他才勉强止住咳喘,浑浊的双眼盈满泪水,不知是咳出来的,还是别的原因。
他看向晚余,情绪克制而隐忍:“在下斗胆问一句,娘子所说的江南梅氏,可是旧年犯了事的那家?”
“正是。”晚余也在极力克制,“家母是那家嫡女,名唤玉枝,生前曾提及江南风物,尤爱梅花清骨……可惜,她早已故去,未能多告诉晚辈一些旧事。”
梅先生怔住,目光瞬间黯淡,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化作沉重的喘息和无法言说的悲恸。
许久,他才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每一下都仿佛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多谢告知,在下虽不是江南人氏,但也有一个妹妹名唤玉枝,在下也是刚刚听闻她的噩耗……
这些年之所以冒死不改姓氏,就是盼着她有一天能找到我,既然她走了,我也不必强撑了……
这学堂娘子要用便用,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娘子在我死后,代我照顾这可怜的孩子,他叫春生……”
他伸手指向那个孩子,像是在交代后事。
“先生!”
“舅舅!”
春生哭着扑跪在床前,声音压过了晚余的声音。
梅先生却是听到了,流着泪看向晚余。
晚余的眼泪也流出来:“晚辈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既然先生刚好与家母同姓,还有一个和家母同名的妹妹,就让晚辈唤您一声舅舅吧,晚辈身边有个不错的医者,或许可为先生医治,若有幸痊愈,你我岂非都有了亲人?”
梅先生泪如雨下,却连连摆手:“难得娘子一片好心,我的身体我有数,就不拖累你了,我把这学堂赠予你,你要存善念,行善事,施善心……”
“舅舅……”晚余又叫了他一声,“我虽有善念,然能力不足,欠缺经验,需要一位才德兼备的长辈指引,方可成事。
另外……”
她顿了顿,忍泪道,“舅舅苦熬多年,是为了一个盼头,死者已矣,仍有新的血脉延续,晚辈膝下有一小女名唤梨月,尚且不满两岁,遗憾阿娘早亡,未能得见外孙,舅舅不想替阿娘看那孩子一眼吗?”
“孩子?”梅先生轻声呢喃,死寂的眼中似乎又亮起一缕微光。
一个孩子。
一个与他有着血脉关联的孩子……
他干枯的心田仿佛有活水缓缓注入,沉默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我想……我想看看那孩子……”
……
西北的消息再传到京城时,已经是仲夏时节。
这天下了一场雨,天气很是凉爽,祁让坐在南书房的窗下,在雨声淅沥中打开信纸。
信上说,余娘子在甘州办了个佑安堂,用来收容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她自己和一位姓梅的秀才一起教那些孩子读书识字,另聘了一个退伍的将官教孩子们习武,还雇了几个阵亡兵士的遗孀来照顾孩子们的饮食起居。
信上还说,余娘子思虑长远,为了让孩子们能够自食其力,不至于养成好逸恶劳的习性,她奔走于城中诸多商铺,请那些商户优先收购佑安堂的孩子们利用课余采的药草,做的绣活,和一些简单的手工,作为回报,这些商户家的孩子可以免费到佑安堂读书习武。
城中商户皆知梅先生学识渊博,品性高洁,又觉得这是一件行善积德的好事,便都欣然接受了余娘子的条件,平时有什么零工散活,也优先派给这些孩子们来做。
除此之外,余娘子又带领佑安堂上下开垦学堂后面的荒地,种了粮食菜蔬,养了些家禽猪羊,加上城中商户们的帮衬,便可保证孩子们自给自足,衣食无忧。
佑安堂?
祁让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佑安堂”三个字上,指尖无意识地在那名字上摩挲了一遍又一遍,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的世界不再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