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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擎天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无比欣赏的光芒。
“说下去。”
“爷爷,这次的天河案,表面上看,我们龙组取得了完美的胜利。”叶铮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我们抓了一百多人,从市委书记到下面的小科员;我们冻结了数百亿的资产,甚至把远在海外的白手套也抓了回来。从结果上看,无可挑剔。”
“但是,这真的是胜利吗?”他反问道。
“那五千亿的债务黑洞,我们真的能填上吗?那被转移到海外,已经通过各种合法投资洗白的数千亿资产,我们真的能全部追回来吗?那些被虚假繁荣所耽误的天河市的普通老百姓,他们失去的那些发展机会,我们能补偿吗?”
“不能。”叶铮自己给出了答案,声音里带着一种冰冷的无奈。
“我们只是像一把高效的外科手术刀,割掉了一个已经溃烂流脓的毒瘤。但我们都知道,长出这个毒瘤的土壤,还在。”
“只要土壤不变,今天我们割掉了天河,明天就可能长出一个‘地河’,一个‘海河’。我们会永远奔波在救火的路上,疲于奔命,但永远无法根除火灾的源头。”
叶铮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爷爷,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超越了他年龄的、深刻的思考。
“爷爷,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我们龙组,到底是什么?是一把锋利的刀?一个高效的救火队?”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这支队伍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不是反而掩盖了制度本身存在的问题?是不是让某些人产生了一种惰性,觉得反正出了天大的事,有龙组这把刀去兜底?”
“单纯依靠一个精英团队的雷霆手段,来解决一个系统性的问题。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系统,最大的不可持续。”
“这才是这次行动结束后,我一直在思考的,也是让我感到不安的地方。”
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叶擎天看着自己的孙子,眼神无比复杂。他震惊于叶铮思考的深度,更欣慰于他没有被巨大的功劳与荣誉冲昏头脑。
他本以为,自己这个在丛林法则中成长起来的孙子,会更信奉精英主义,信奉以暴制暴的简单逻辑。
他却没想到,叶铮已经开始思考“制度”这个更宏大、也更艰难的命题。
“你长大了。”许久,叶擎天缓缓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感慨,“你已经不再仅仅是一把锋利的刀的执掌者了。你开始思考,如何去打造一个不需要这把刀的世界。”
“这很好。这说明,你真正拥有了成为一名执棋者的潜质。”
他走到叶铮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说的都对。无论是天河案,还是以后可能出现的各种案子,其根源都在于我们的制度还不够完善,我们的监督还存在盲区,我们的权力运行还不够透明。”
“建立一个完善的、能够自我净化、自我修复的制度体系,是我们所有人,尤其是我们这些坐在高位上的人,终其一生的追求。”
“但是,孩子,”老爷子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充满智慧,“制度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它需要时间,需要探索,甚至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去试错。”
“而在我们摸着石头过河,去搭建那座通往理想彼岸的桥梁时,谁来为我们抵挡那些从河里冲出来的、想要把我们拖下水的恶浪?谁来为我们清理那些堵在前进道路上的、坚硬无比的礁石?”
他看着叶铮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你们。是龙组。”
“你们的存在,不是为了取代制度。而是为了保护制度的成长。”
“你们的每一次出手,每一次雷霆打击,每一次刮骨疗毒,都是在为制度的完善,争取最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你们斩断的那些利益链条,打掉的那些保护伞,就是在为新的、更健康的规则的推行,扫清障碍。”
“刀,本身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