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时候的西域,龟兹国的西边,有一片广袤无垠的胡杨林。这片林子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老人们都说,胡杨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林子里的每一棵树,都像是时间的老人,树皮粗糙干裂,上面布满了风沙刻下的痕迹,深一道,浅一道,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藏着说不完的故事。
林子边上,有个小小的绿洲村子,村里住着一个叫卓玛的姑娘。卓玛是个画师,说画师有点抬举她了,其实就是个喜欢画画的姑娘。她爹是村里给大户人家画壁画的匠人,手艺不错,卓玛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会了调色描线。她不像她爹那样画佛经故事和飞天仙女,她喜欢画眼前的东西:戈壁上的红柳,雪山下的羚羊,还有村里人的笑脸。
卓玛有个怪毛病,爱做梦,而且梦里的情景总是特别真切。有时候,她梦见自己在追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醒来后,一整天脑子里都是那蝴蝶翅膀上的花纹;有时候,她梦见下了一场甜丝丝的雨,醒来后,嘴角都好像还留着那股甜味。
这天晚上,卓玛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走进了一片金色的胡杨林,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穿过树叶的声音。她走到一棵特别粗大的老胡杨树下,那棵树的树干上,没有别的,只有一道蜿蜒曲折的纹路,像是一条小路,又像是一条游蛇。那纹路在梦里亮着微弱的光,她伸出手,指尖顺着那纹路轻轻划过,感觉凉丝丝的,很舒服。
第二天一早,卓玛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梦里那道发光的纹路还清清楚楚地印在脑子里。她心里痒痒的,鬼使神差地背上了画板和炭笔,就朝着村西那片胡杨林走去。
秋天的胡杨林是最美的,叶子黄得像金子,阳光一照,整个林子都闪闪发光。卓玛在林子里转悠了半天,心里还想着梦里的那棵树。忽然,她的眼睛一亮。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赫然立着一棵和她梦里一模一样的老胡杨,树干粗得好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
她心跳得有点快,快步走了过去。走近一看,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老胡杨的树干上,真的有一道天然形成的纹路,那纹路的走向、弯曲的弧度,竟然和她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就像是有个无形的巧匠,用刻刀精心雕琢过一样。
卓玛又惊又喜,她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给她的启示。她支好画板,拿出炭笔,小心翼翼地把那道奇特的纹路描摹下来。她画得格外认真,连纹路里最细微的转折都画得清清楚楚。
从那天起,卓玛像是着了魔。每天天一亮,她就往胡杨林跑,来到这棵“梦之树”下,一待就是一整天。她发现,这树干上的纹路好像每天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有时候,纹路会多出一个小小的分叉,像是一条岔路;有时候,纹路会绕成一个圈,像是一个水潭。
更神奇的是,卓玛渐渐发现,这些纹路的变化,似乎预示着第二天会发生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有一次,她看到纹路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像脚印一样的印记。她心里犯嘀咕,不知道这是啥意思。第二天,邻居家的小孩跑丢了,全村人帮忙找,最后卓玛在林子外的一块石头后面找到了他,那孩子正坐在那里哭呢,他告诉卓玛,他是追一只兔子才跑到这里来的。卓玛回头一看,那块石头,正好就在她昨天看到的“脚印”纹路所指的方向。
还有一次,她看到纹路里出现了一个像水壶一样的形状。她琢磨了半天,没想明白。结果第二天,她爹去镇上买颜料,回来的路上水壶破了,水洒了一地,幸亏遇到一个好心的大叔,匀了点水给他,才没耽误调色。
这些小事一次次应验,让卓玛对这棵胡杨树充满了敬畏。她不再仅仅是描摹纹路,而是开始尝试去“阅读”它。她每天对着树干静坐,用心去感受那些纹路里的信息。她觉得,这棵老胡杨就像一位沉默的先知,用它独有的方式,向她诉说着这片土地的秘密。
日子一天天过去,卓玛的“本事”在村里也悄悄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她能“看”到一些东西,但也没太当回事,毕竟她预见的都是些丢鸡找狗的小事。直到那一年秋天,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