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眉紧紧蹙起,看向顾方远的目光带着明显的不悦:
“顾方远!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也算是一家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过。你没必要每次见面,说话都这么夹枪带棒、句句刻薄吧?”
“刻薄?”顾方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轻笑。
根本没等对方招呼,便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在饭桌另一侧泰然坐下。
“你们秦家三番五次、明里暗里打我产业的主意,想要巧取豪夺,这不叫刻薄?秦奋那个小畜生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陷害我和我的家人,甚至想要我们的命,这不叫刻薄?”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哦?有好处捞的时候闷声发大财,一句话不说;现在轮到自己受点委屈了,就跳出来指责我刻薄?
感情这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该让你们秦家占尽了才行,是吧?”
秦思兰被这一连串犀利直白的质问噎得哑口无言,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感觉脸颊火辣辣地发烫。
她根本没办法反驳。
因为顾方远说的每一句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而且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冲突。
不过她毕竟也是在各种场合摸爬滚打过来的老江湖了。
迅速深吸一口气,强行调整好几乎失控的情绪,脸上硬是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
“阿远,”她甚至用上了过去偶尔才会叫的、显得稍微亲近一点的称呼,“之前……确实是二姐我糊涂。
主要是小弟(秦奋)刚回家不久,我这也是关心则乱,怕他再受委屈,才……才做出一些糊涂事。你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别再生二姐的气了,好吗?”
说着,她拿起桌上那只精美的青花瓷酒壶,袅袅婷婷地走到顾方远面前。
动作看似自然地将他面前的空酒杯斟满,琥珀色的酒液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顾方远先是抬眼看了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秦思兰,又低头瞥了一眼那杯刚刚斟满的酒。
脸上露出了那种仿佛洞悉一切的似笑非笑表情:“秦思兰,以你的性格,能说出这么软和、这么低声下气的话来,可真是太不像你了。”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