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急促、冰冷。
玛丽埃塔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她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贵族小姐应有的矜持,但一颗心却随着王月生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的脚步声而越悬越高。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脚步声里蕴含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愤怒。这让她感到莫名的心虚和一丝恐惧。明明…明明按照哥哥的设计,昨晚之后,她在道义和情感上都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本可以凭借王月生的“过错”长期拿捏住他,为她和家族谋取更大的利益。可为什么…为什么此刻面对这个男人沉默的背影,她会如此不安?
走到熟悉的房门前,不等王月生有任何表示,玛丽埃塔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用微微颤抖的手掏出钥匙,迅速打开了房门。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恭顺”,仿佛在迎接自己晚归的丈夫。
“请…请进。”她侧身让开,声音有些发紧。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感到荒谬:她为什么要心虚?
王月生没有看她,径直走进了房间。房门在他身后被玛丽埃塔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房间里还残留着昨夜疯狂后的暧昧气息和今晨的慌乱。王月生没有走向沙发或任何地方,他只是站在房间中央,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直直地射向站在门口的玛丽埃塔。那眼神里没有了昨夜的混乱,没有了今早谈判时的锐利,只剩下一种洞穿一切的、令人心悸的寒意。
玛丽埃塔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心脏狂跳。她想起男人在会客室里最后时刻的变化——正是看到了贝亚特丽切习惯性地偎依在自己身边之后!难道…难道在东方,两个女人之间的亲密,比在西方更被视为不可饶恕的罪恶?甚至…会牵连她的家族?她不敢深想。
在王月生冰冷目光的持续注视下,玛丽埃塔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支撑身体的力气正在飞速流逝。她试图挺直脊背,维持最后的骄傲,但那目光如同实质的重压。
终于,“噗通”一声轻响。
玛丽埃塔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王月生面前的地毯上。昂贵的丝绸晨裙铺散开来,像一朵骤然凋零的花。她低着头,金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此刻惨白的脸和羞愤欲绝的神情。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你…你都知道了?”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
王月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冰冷刺骨:“原来,你们真的在算计我?”他的怀疑,在这一刻几乎得到了证实。马可的“担当”,贝亚特丽切的“委屈”,玛丽埃塔此刻的“心虚”…串联成一条清晰的线。
玛丽埃塔猛地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她该如何回答?承认自己与贝亚的不伦之恋?那意味着对眼前人的最大的羞辱,哥哥的计划破产,家族可能面临这个神秘东方人的怒火?否认?在这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面前,她的谎言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巨大的羞耻和恐惧攫住了她,她只能发出细弱的声音:
“我…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她放弃了抵抗,将命运交到了这个愤怒的男人手中。这是贵族面对无法挽回的丑闻时,一种近乎绝望的“优雅”认输。
王月生看着眼前这个瘫软在地、放弃抵抗、任他处置的贵族小姐,心中的怒火却没有丝毫平息,反而更加憋闷!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又怎样?拂袖而去?那只会显得他愚蠢、冲动、毫无担当,坐实了他“犯错”后逃避责任的形象!认了?钱他可以不在乎(后世的技术和物资才是根本),但这口气,这被当成傻子算计的屈辱感,如何能消?
难道打她一顿?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对女人动手,非君子所为,这是他王月生的原则。
就在这憋屈的怒火无处发泄之际,一个带着强烈羞辱意味、却又不至于真正伤害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依旧冷着脸,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对着瘫坐在脚下的玛丽埃塔,清晰地命令道:
“帮我把裤腰带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