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又站出来黑年羹尧了:“皇上,年羹尧不过是打击了几个边缘部落,便急着报捷,这其中怕是有夸大之功。如今西北战事未平,他却如此邀功请赏,实非良将所为。且年羹尧手握重兵,若长此以往,恐生不臣之心。”胤禩言辞恳切,仿佛忠诚极了。
胤禛听得咬牙切齿,他连批评年羹尧的权力似乎都没了,先前年羹尧和胤禩“决裂”时可是公开让他保护,他还答应了年羹尧,眼下他就算越看越觉得胤禩和年羹尧是一伙的,但没任何证据啊!而且胤禩还天天黑年羹尧,前段时间年羹尧和罗卜藏丹津胶着的时候,胤禩说的是“年羹尧就是大清的秦桧严嵩,他肯定是准备投降敌人了!”今天年羹尧的捷报回来了,胤禩却又换了新的话术。
胤禟虽然被胤禛严密监视,没法和胤禩私底下交流,但朝堂上胤禛还真不好凌虐兄弟,胤禟不愧是和胤禩多年交往,虽然毫无交流,却仍然像是知道了胤禩的想法。于是胤禟立刻跟上,也黑年羹尧,胤禟说:“皇上,年羹尧此举恐是为了试探。他不与罗卜藏丹津主力决战,却只挑边缘部落下手,或许是在保存实力,待价而沽。若此时皇上对他大肆奖赏,让他权力膨胀,难保他不会拥兵自重,做出叛逆之事。”胤禟说罢,一脸担忧地看着胤禛。那张胖脸露出忧虑的表情,看起来甚是滑稽,但不远处仅比胤禟略瘦了一点的敦亲王胤?也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目光,滑稽顿时就变成了惊吓。
胤禛咬了咬牙,眼下他确实不可能处罚年羹尧,连年羹尧都只能和罗卜藏丹津五五开,换个人要是输了,天下不就给了罗卜藏丹津?但要是大肆封赏年羹尧,胤禛心里却也的确是害怕的。
思索良久,胤禛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八弟九弟十弟多虑了,朕相信年羹尧不会背叛朕。”但胤禛也知道三兄弟说的有理,他又补充道:“年羹尧征战有功,赏黄金千两,御用锦缎十匹即可,如此,既是有功封赏,也不会让年羹尧有更大的权力,现在满意了吧,朕的兄弟们?”胤禛最后一句话是一字一顿,语气很重。
八爷党现在的任务就是黑年羹尧,他们越黑年羹尧,胤禛就越不好动年羹尧,不然岂不是坐实自己被兄弟控制了?八爷党三人组对胤禛太了解了。
但眼下胤禛都这么说话了,三人也不好继续逼迫,于是胤禩恭敬下拜:“皇上圣明,望皇上早日查出年羹尧狼子野心的证据,将其处死,以正大清法度。”胤禩将一个对年羹尧恨之入骨,巴不得年羹尧去死的王爷演得活灵活现。
胤?立马跟着起哄:“八哥说得对,皇上早晚是要斩了年羹尧的!皇上可是我们仨的兄弟,我们终究是一条心!”胤?的话看起来是没脑子的起哄,其实对胤禛简直是扎心话。
胤?这句“我们终究是一条心”,像根烧红的铁针,狠狠扎进了胤禛的耳膜,烫得他脑仁都在抽痛。一条心?他们何时与自己一条心过!此刻这般作态,无非是要坐实他们“忠君爱国、嫉恶如仇”的形象,同时将他这个皇帝架在“若处置年羹尧便是兄弟同心,若重用年羹尧便是昏聩无能”的火上反复炙烤!
“朕,自有分寸。”胤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胤禟恰到好处地说了一句:“十弟听见了吗?皇上自有圣裁,不可言行无状!”那双写满了“忧虑”的眼睛就那么看着胤禛。胤?忙道:“皇上,是臣弟不好,只想着惩治奸佞,忘了皇上的体面了,还望皇上恕罪。”
胤禛捏紧了拳头,他的指甲扎得手心隐隐作痛,恰如此刻被三兄弟扎的心一样。这三兄弟拼命把年羹尧定义为奸佞,胤?又如此说,他还能把胤?惩治了?一旦年羹尧真的有什么不好,那就是“皇上为了奸臣处置敦亲王”。胤禛努力维持着皇帝的风度,对着群臣说:“无事退朝。”
众人并无上奏,苏培盛尖利的太监音响起:“退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退朝的群臣呐喊,气冲冲的胤禛回到了养心殿。
殿内重归寂静,胤禛却觉得比刚才更加憋闷。他颓然坐回龙椅,手指用力揉着刺痛的太阳穴。黄金千两,锦缎十匹……这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