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朝也的确在生大事,根据上一世的经验,雍正二年春将会是罗卜藏丹津的最后一波冲锋,上一世,罗卜藏丹津正是在这个三月被年羹尧彻底击败,逃往准噶尔,而这一世,还会生一样的事情吗?
实际上,不会。
年羹尧如果还是上一世那个相信胤禛对他重用的年羹尧,肯定会竭尽全力击败罗卜藏丹津,但现在的年羹尧可是知道胤禛想杀了他了,于是年羹尧的态度也开始暧昧了起来,眼下马上就要到三月了。
上一世的这时候,年羹尧已经在西北了,而这一世,年羹尧居然还在京城没有走!
胤禛头疼了,在朝堂上当着众人说:“青海罗卜藏丹津叛乱,谁敢出战?”
一向听见打仗就如同打鸡血一样的年羹尧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自己不存在。
胤禩心有灵犀,他觉得眼下可能是个机会,于是站出来说:“皇兄,臣推荐隆科多大人出战。
隆科多大人虽从未参与实战,但先帝最后的几年但凡有出征,隆科多大人都是负责储备和放军用物资的,隆科多大人有一定能力,这是一;隆科多大人向来就是皇兄的左膀右臂,深得信赖,这是其二。”
胤禩当然不是真的要推荐隆科多,而是离间的第一步!
满朝文武听了这话都呆住了,谁不知道隆科多啊?京城防御他能处理过来,归根结底是京城本来就布防严密,而隆科多自己更多的是利用职权之便作威作福,要说隆科多能打仗,真没几个人信!
“皇上!
臣…臣蒙皇上信重,执掌步军统领衙门,职责在于护卫京畮,稳固根本。
西北战事,事关重大,非宿将不能胜任。
恐才疏学浅,贻误军机,有负皇上圣恩啊!”
隆科多一边说,一边磕头,姿态放得极低,心里早已将胤禩骂了千万遍。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胤禛、年羹尧、隆科多和胤禩之间逡巡。
最后,胤禛咬咬牙,问年羹尧:“亮工,年大将军,你怎么看?”
胤禩恰到好处地跑出来讥讽这个“已经和他决裂”
的年羹尧,用词更是严峻:“皇上,年羹尧骄横跋扈,世人皆知,西北战事断不能托付此人!
若是年羹尧生出异心,他只需要投降罗卜藏丹津,反戈一击,天下就危险了!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年羹尧奢靡跋扈?此等角色若是再拿了兵权,只恐要变成尾大不掉、狼子野心!”
胤禩恰到好处地扮演着“打击政敌”
的角色,他继续说着,将年羹尧说得一无是处:“康熙五十九年,年羹尧平定西藏准噶尔部,实则是先帝调度有功,不能算是年羹尧的功劳,我朝元年,年羹尧初战罗卜藏丹津,也不过是罗卜藏丹津没准备好罢了!
罗卜藏丹津当时只不过是受到策妄阿拉布坦的教唆而反,充其量不过是策妄阿拉布坦的马前卒!
皇上,眼下唯有隆科多大人忠诚可靠!”
胤禩这话是将年羹尧的战绩贬低得一文不值,又好像再次吹捧了隆科多一次。
年羹尧也站了出来,恰到好处地表演着“被奸臣陷害的无辜大将”
:“皇上,八王爷前些天和臣决裂以后,只怕是失心疯了,这些天,他天天对着皇上出言不逊,今天更是将臣的功劳全都说得一文不值!
皇上,此等小人…”
年羹尧做出一副被气急了眼却没法说下去的样子,就好像被朝堂上的八爷党逼迫得不敢说话一样。
年羹尧这番以退为进、饱含“委屈”
的控诉,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泼进一瓢冷水,瞬间炸开。
“年羹尧!
你放肆!”
胤禩立刻抓住话柄,厉声呵斥,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被“污蔑”
的愤怒,“皇上面前,安敢如此诋毁亲王!
本王与你决裂,正是因看不惯你居功自傲、目无君上!
今日在朝堂之上,你竟还敢含沙射影,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