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景珩冷笑一声,拿起朱笔,眼中闪着狠厉的光。
“不,这正是她的死期。”
他将一份份数据划掉,在后面写上一个又一个“怠工”、“闲聊”、“睡觉”。
“既然她要荒唐,本宫就让她荒唐到底。把这个摸鱼率,给本宫改成九成九!”
他要让父皇看看,这个江书晚呈上来的,是何等荒谬绝伦的东西,是赤裸裸的欺君之罪!
深夜,国公府。
江书晚伸了个懒腰,把最终的奏疏和那份72.3%的报告小心翼翼地放进锦盒。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瓦片响动。
她浑身一僵。
【刺客?!】
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落在她窗前,没有敲窗,只是静静地站着。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冷峻的侧脸,是萧景琰。
他手里,提着一个麻袋。
“……”
江书晚默默打开窗户,看着他。
萧景琰也不说话,只是将麻袋放在窗台上,解开。
里面,全是她派发出去的那种问卷,但每一份上面,都被朱笔篡改得面目全非。
江书晚瞳孔紧缩。
她瞬间明白了。
萧景琰看着她煞白的脸,声音低沉:“东宫的人做的。我拿回来了。”
说完,他竟直接翻身跃进窗内,高大的身影瞬间让狭小的书房充满了压迫感。
他自然地拿起桌上的炭笔和空白问卷,对着那些被篡改的废稿,开始一张张地重新誊写。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了他专注的眉眼。
他靠得那样近,身上清冽的冷松香气,混着墨香,丝丝缕缕地钻进江书晚的鼻腔。
她看着他握笔的修长手指,骨节分明,稳定有力,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鬼使神差地,她也拿起笔,坐到他对面,挨着他,肩并着肩,在同一张桌子上,开始默默地誊写数据。
夜很静。
只听得见炭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
她偶尔会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肘,那灼人的温度让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脸颊发烫。
而他,始终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誊写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些。
次日,垂拱殿。
气氛凝重如冰。
太子萧景珩手持奏疏,慷慨陈词:“父皇!江尚书所呈《普查表》,荒谬至极!竟称我大宋工匠十之有九皆在怠工!此乃危言耸听,动摇国本,其心可诛!”
百官哗然。
龙椅上的萧煊面无表情,只是将目光投向站在殿下的江书晚。
江书晚抱着自己的锦盒,只想当场去世。
【救命,双份问卷,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
皇帝的声音幽幽传来:“江爱卿,你呢?”
江书晚硬着头皮,由王德全呈上自己的奏疏。
“回陛下,臣……臣算出来的是七成二。”
一个九成九,一个七成二。
满朝文武都懵了。
太子见状,立刻乘胜追击:“父皇请看!她自己都前后矛盾,可见其言无信,纯属捏造!”
“肃静。”
皇帝淡淡的两个字,让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着江书晚,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江爱卿,太子说你捏造数据。你,如何自证?”
来了。
江书晚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但开口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冷静,这是属于会计的专业领域。
“陛下,数据不会说谎。但人会。”
她从锦盒里抽出两份问卷,一份是太子的“九成九”版,一份是自己的原始版。
“请陛下看,这是太子殿下呈上的问卷,上面记录,城东铁匠铺的王麻子,昨日辰时在睡觉,巳时在喝酒,午时还在睡觉。”
她顿了顿,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