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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得透透的了,”周辰摇摇头,语气带着点可惜,“要是刚死不久,把那几片大鳍割下来,也能值不少钱。现在这模样……”他看着那肿胀发臭、布满恐怖孔洞的鱼身,胃里也是一阵不适,“算了吧,白送都没人要,还沾一身晦气。”
船靠得更近了些,船身推开的海浪轻轻拍打在鲨鱼尸体上。
那庞大的死物随着波浪起伏了几下,仿佛被这外力惊扰了最后的沉眠。
接着,它就像一块吸饱了水的烂木头,毫无征兆地、缓缓地向下沉去。
浑浊的海水咕嘟咕嘟冒着泡,迅速将它吞没,只留下海面上一圈逐渐扩散的油污和令人作呕的腥臭。
“哎?就…就这么沉下去了?”秦家老二扒在船舷边,看着那消失的地方,有点愣神。
秦家老大啐了一口:“沉了好!省得看着膈应人!赶紧走!听说死鱼沉底憋久了会胀气,指不定啥时候‘砰’一下炸上来,那才叫晦气冲天!”这话说得众人心里都毛毛的。
周辰也深有同感,尤其是刚才鲨鱼沉没前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尸体腐烂的伤口里,几条滑腻腻、像巨大黑色蚯蚓似的海鳗猛地钻了出来,扭动着身体又消失在浑浊的海水里。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似乎还瞥见了一个吸附在鱼鳃残骸上的、长着吸盘状口器、布满细密牙齿的玩意儿——那绝对是恶名昭着的七鳃鳗!
这玩意儿有时候就专门寄生在鲨鱼的鳃里吸血吃肉,跟活体蛆虫没两样!
“走!赶紧走!”周辰挥挥手,语气坚决,仿佛要把刚才看到的恶心景象从脑子里甩出去。
这地方,多待一秒都浑身不自在。
渔船加速离开了这片弥漫着死亡和腐烂气息的海域。
翻滚的墨绿变成了舒缓的深蓝色波浪,铅灰色的云层也散开了一些。
眼瞅着天光迅速暗沉下去,海面被染成一片深邃的墨蓝。周辰下令:“找个背风、浪小的地方下锚过夜!今晚都警醒点!”
船在暮色中又航行了一阵,终于找到一处被几块巨大礁石半环抱的小海湾。
这里风平浪静,像一块深蓝色的绸缎铺在船底。
抛下沉重的铁锚,铁链哗啦啦地沉入海底。按照老规矩,船上除了必要的航行灯,其他灯光一律熄灭,让船身尽量隐没在夜色里。
甲板上很快落满了被船灯吸引过来的海鸟,扑棱棱的声音和叽叽喳喳的鸣叫打破了夜的宁静。
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不仅吵闹,还肆无忌惮地在甲板上排泄。
“去!去!滚远点!”秦家老二拿着根竹竿,没好气地驱赶着,嘴里骂骂咧咧,“这些扁毛畜生,拉得到处都是!腌臜死了!”
二胖子手脚麻利地做好了晚饭——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杂鱼面线糊,撒上翠绿的葱花,香气四溢。
一碗热乎咸鲜的面线下肚,驱散了海风的寒意,也稍稍压下了白天遭遇诡异鲨鱼带来的不适感。
饭后,周辰安排好守夜的班次(秦家兄弟轮流值守上半夜和下半夜),其他人便各自回到狭小的船舱休息。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身,像一首低沉的催眠曲。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海面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渔船启航,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路过一片布满嶙峋礁石和茂密植被的岛屿时,周辰心中一动。他想起了在这里放生的那几对娃娃鱼。
“老秦,往那个小岛靠靠。”周辰指着记忆中放生的那片礁石区和水洼。
船缓缓靠近。周辰和秦家老大放下小舢板,划着桨靠了岸。两人跳下船,踩着湿滑的礁石,在岸边和水洼附近仔细搜寻。水很清澈,能看到水底的石块和摇曳的水草,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看来是没活下来啊……”周辰有些失望地直起身,叹了口气。这远离大陆的海岛环境,对娃娃鱼来说可能还是太严酷了。
“就那几条也许不成气候躲起来了,主家,别着急,上次你不是说了,娃娃鱼没有天敌,肯定躲起来了。”
就在两人准备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