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看我:“其实我也梦见过很多次。不是离婚那天,而是更早的时候??我们刚搬进第一个出租屋的那个冬天。暖气坏了,你在地板上铺了三层毯子,用热水袋给我暖脚,我说你傻,你说‘只要她不冷,我就值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深处某个锈迹斑斑的锁。
“那时候多穷啊。”她笑了下,“工资刚够交房租和吃饭,但我每天回家都觉得幸福。不是因为日子好过,是因为我知道,有个人愿意为我蹲在地上修电热壶,修不好也不骂人,只笑着说‘明天再买个新的’。”
我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后来我们有了钱,买了房,换了车,反而忘了这些小事才是支撑婚姻的梁柱。”
“不是忘了。”她摇头,“是太害怕失去,所以用力过猛。我想控制一切,你也不想认输。我们都以为爱是占有,其实是守护。”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听楼下传来早点摊炸油条的声音,混着孩童嬉闹的笑声。
手机忽然震动。是出版社编辑发来的消息:《裂缝录》封面设计初稿已完成,请确认是否满意。
我点开附件,心跳慢了半拍。
封面上是一道裂开的陶瓷碗,裂缝蜿蜒如闪电,但每一道裂痕都被细细描上了金粉??那是日本“金缮”工艺的象征:残缺不必掩饰,修复本身就是美。
碗底倒映着两双手,一左一右,正小心翼翼地拼合碎片。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林婉儿低声说,“不是完美无瑕的爱情,而是摔碎后,一起把它重新粘好的过程。”
我拨通编辑电话:“封面不用改了。就这个。”
挂断后,我打开电脑,继续写《修补手册》的新章节。这一节,我命名为:
>【第十四章:关于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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