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商业邮件,”
李理说,“木马病毒。
将近一星期后我才意识到真相。
在那段时间里,我住处的摄像头都完全向一位陌生访问者敞开了。”
“挺无耻,”
罗彬瀚说,“但更像惊悚故事。”
“还有我的私人日志。
我想那段时间里我在里头留下过大量情绪性的感想。”
李理依然平静地说,“并且,当时我还保存了一部分儿童时代的创作。”
这下就连罗彬瀚也不得不同意这确实足够生活了。
这毫无疑问是有血有肉的活人才会碰到的糟心事,简直不亚于向阿萨巴姆和周温行高声朗诵他的高考作文。
他鼓励李理再说点什么,但后者又陷入了静默的微笑。
罗彬瀚将之解读为“在你咽气以前我可不会再多透露一个字”
。
他仍然很好奇李理过去的身份,她的家庭与生活,或者她的真名实姓,但气氛却告诉他时机已经过去了。
“挺有趣的。”
他说,“今天的话题,嗯,跟我们前几次聊的不太一样,可能你会觉得有点乏味,不过我觉得挺有趣的。”
“我并不这么想,先生。”
李理说,“我认为今天的谈话很具有启性。”
罗彬瀚并没看出来启性体现于何处,但他慷慨地允诺自己随时都很乐意进行今天这样充满启性的谈话,只要不是俞晓绒正盯着他的屁股找破绽的时候。
作为回报,他还向李理讲了讲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所见所闻。
不过自他们上次讨论过邦邦以来,他并没遭遇多少新鲜事,只能向她提一提法克与陈薇,还有几乎是一帆风顺的归途。
“回到故乡的感觉如何?”
李理问。
“没什么感觉。”
罗彬瀚多少有点违心地回答,“这里的事都没什么特别的。
我去见了个老朋友,逛了几天街。
我现陈薇住在一家挺怪的店里,就这样了。”
“一家奇特的店。”
于是罗彬瀚向她简单地讲了讲那家门面糟糕而主人永远失踪的小店。
当李理问起他在那家店里是否遭遇了什么事时,他不愿意提起南明光,因此只把他那位尼古丁过敏的新朋友讲了一讲。
“有人在街头撞到了他的梦中情店。”
他说,“店名和装潢和他过去设想的一模一样,算是个有意思的事吧?”
“依然很有启性。”
李理说。
她平静地望着墙壁,看来也认为梨海市生活的故事相对乏味。
罗彬瀚耸耸肩,从她的姿态里预感到这次谈话已经临近尾声。
在李理转身向他告辞以前,他突然忍不住问:“你的原型遇到过什么麻烦吗?”
“这是个很宽泛的问题。
我想我已经列举过一些麻烦了。
“
“你说你在被人黑了电脑以前写个人日记,上面写了点情绪化的内容。”
罗彬瀚说,“是这样,我刚巧有一个亲戚家的女儿,她是在她母亲患癌以后才开始写日记。
心理医生要求她每天都写,所以我想……”
“并非所有人都因精神崩溃才书写,先生。”
“好吧。
反正现在这对你没什么影响。”
罗彬瀚说。
他提起装好的行李箱,把它放到书桌底下。
当他埋头把箱子往里推时,他听到李理以吟诵般的声调说:“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清晨,有人生来就被幸福拥抱,有人生来就被长夜围绕。”
罗彬瀚扭过头问:“什么?”
“一旧诗。”
李理说,“我记得我曾在日志上抄录过它。”
“不错。”
罗彬瀚说,“其实我更想看看你童年时代的创作,介意分享吗?”
“或许下一次吧,先生。”
“下次又下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