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彬瀚指出,“到他死后这匣子都留在周温行手里。”
“您没有轻蔑某样事物却仍然不得不用它们的时候吗?”
“你这是在指我吗?还是我堂弟?”
“我只想说您身上的支具。
我觉您试图调整它们好几次了。”
这是真的。
他身上的两件医疗支具弄得他很不舒服,行走坐卧都笨拙得跟僵尸似的;它们本来就不是为帮人运动得更流畅而设计,而是为了限制人的行动以保护伤处。
当他稍微想用右手或左膝盖使力时,支具会把他箍得死死的,不让他再给骨头和肌腱加负担。
有这么两件法宝绑在身上,至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不可能再来场惊险大战了。
即便他们真的从盒子里找到线索,那也只好叫李理的人或蔡绩去对付。
他有点气馁,决定这次就让李理说了算。
“我看一眼就算了。”
他说,“叫米菲试试吧。
如果那匣子有缝隙,没准它钻得进去。”
“恐怕成功率很低。”
她没有来得及向他解释为什么不行,匣子就已经送到了。
罗彬瀚估计这个技术小组的临时研究室也在这片旧工业园的某个角落里,跟他这间工房的实际距离可能都不过三公里。
他听见工房的电子门自动打开,三个全副武装(包括长裤、靴子、长袖外套、手套和头盔,半点皮肤也没露出来)的人走了进来。
打头与殿后的两个都身材高大,上半身也过分鼓鼓囊囊。
只有被夹在中间那位又瘦又矮,而且很明显体力不支,双腿走路时都有点打摆。
罗彬瀚暂时不清楚他是累的还是热的。
这可怜虫怀里紧紧抱住一个不起眼的蓝灰色箱子,棉布质地的表面,有点像外卖配送箱,看起来不应该有那么重。
他把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头盔的面罩转向罗彬瀚,客气地点一点头,随即和另两个疑似是安保的角色一齐走出工房。
电子门又滴答一声锁住了,确保他们不会看见里头的情况。
罗彬瀚一瘸一拐地挪到布箱旁边,把它轻轻推了推,箱子在水泥地上出沉沉的摩擦声。
还真是够重的。
“李理,匣子在这里头?”
“是的。
这是一个运输用保险箱,需要经我亲自确认才能打开。”
“我要是硬想弄开会怎么样?”
“传统方法,先生。
它会爆炸,尝试把存储物摧毁。”
“别老干这种事。”
罗彬瀚说,“来看看里头的货吧。
芝麻开门!”
箱子打开了,里头的存储空间小得出乎想象,在金属盖板中央只有巴掌大小的一个凹槽,那个黑匣子就被卡在凹槽里,底部垫了一层半透明的软塑料。
罗彬瀚屏息凝视着它,看得眼睛开始花,然后才失望地叹了口气。
“比我想象的普通。”
他说,“跟你的匣子没什么区别,连个花纹都没有。
这些无远人就没什么审美需求吗?”
“实际上是有的,但他们通常不放在公域里。”
“这话什么意思?”
罗彬瀚习惯性地追问,但他很快就不关心地摇摇头,“唉,算了,当我没问。
我能把它拿出来吗?”
“我建议您先让米菲尝试。”
“有必要那么小心吗?你的人肯定都摸过它了。”
李理没有吭声,只是把玻璃缸的箱顶盖弹开了。
米菲慢悠悠地沿着缸壁爬了出来,房顶与玻璃缸上的摄像头都密切跟踪着它的动向。
罗彬瀚觉得她其实没必要这么小心——米菲确实可以变得很危险,但前提是得消化足够量的食物。
不幸的是这工房旁边的仓库里也有足够的炸药和燃料,在米菲有机会干任何坏事以前,它肯定已经被残忍的赛博小宣王炸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