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似乎并无深意,只是偶尔在街头撞见一个格外漂亮的人罢了。
这样的目光罗彬瀚已在路上现过很多次,而且也不止是陈薇,他同样注意到许多擦肩而过的人会扭头去看摆着臭脸的荆璜。
可是,说来奇怪,他从未见过任何戏剧性的事因此而生,仿佛大多数人只能看见一具以灵长类标准而言合乎心意的身体,却看不见那摇曳扭曲的火光,或是那可怖的眼睛。
人所能看到的只有美,但也不过是相当有限的美。
而美,在一具以猿猴为基础的身体上再怎么拔高,也不过是吹嘘多于实质。
凡人所爱的美是追求功能性与稀有性的低级趣味。
罗彬瀚把视线从桌前的玫瑰上移开。
这些花太过娇艳,让他疑心是折纸或布艺的作品。
而布艺常常令他想到谢贞婉。
谢贞丸当然不做布艺,但是挑选的服装总是样式精妙,时尚中具有古典风情。
她其实在很多方面颇有品味,而这令罗彬瀚觉得万分疑惑。
人的敏锐与可怕的愚蠢竟然可以如此共存在一个人身上。
远离入口的角落里,另一位顾客背对他们坐着。
自罗彬瀚进门以来,他始终在一台笔记本面前忙忙碌碌,噼里啪啦地编写某种文档,对新来的客人毫无兴趣。
罗彬瀚没法准确判断他的年龄,只能看出他个头挺高,皮肤苍白,稍稍有点驼背的习惯,长着头凌乱卷曲的红。
头不太像是染的,也许是天生的红基因。
确有这种可能,因为他肯定是个白种人。
在梨海市,外籍游客既不多也不少,人们不会每天都在街道上都撞见一个金碧眼的背包客,可是如果偶尔在地铁车厢里碰到,也不会有谁去盯着不放。
此刻这个红的男人显然就不希望有谁去打扰他。
在他穿着的深黑t恤后背上甚至干脆印着宋体的“肃静”
两个大字。
很难说套在t恤里的人是否准确知道它的意思,不过罗彬瀚姑且把它当作一种严肃的警告。
他多朝那个男人看了几眼,留意到他桌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与炸鱼,还有电脑文档上一行行外文字母,想借此判断这是不是个伪装成外国人的外星人。
还没等他看出明确的迹象,陈薇已经把他叫去了柜台旁边。
柜台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木头长柜,后面的架子上陈列着酒与各类杯盘,两三个画着神秘学符号的装饰性瓷盘,还有一套颇为醒目的咖啡蒸馏设备。
不过罗彬瀚对咖啡没有什么了解,他从来搞不清法压壶、虹吸壶或是冰滴壶之类的玩意儿。
陈薇绕进柜台里,从架子上拿走两个低球杯,还有一瓶皇冠牌的黑麦威士忌。
罗彬瀚在边上瞄着她,见她熟练得如同进出自家厨房,并且也完全没有付钱的意思。
他拿不准自己是不是目击了一次盗窃,不过陈薇看着倒很自然。
她似乎有点高兴地对罗彬瀚说:“我们进去谈吧。”
“进哪儿?”
陈薇的双手都拿着东西。
罗彬瀚有意要上去帮她分担一点,可她完全没注意到。
她轻松地用胳膊肘压住一根枪管——当然不是真货,只是个从墙壁上突出来的装饰物——原来那是个做成枪口形状的门把手,装在一扇被玫瑰与子弹串巧妙掩盖的推门上。
当房门被推开后,罗彬瀚看见里头还有个十平左右的小房间。
并非包间,更像员工休息室,或干脆就是店主的卧室:一张折叠床被竖着靠在墙边,顶端挂着折叠好的薄毛毯:另一边有两张拼起来的小方桌,勉强能让四个人围着坐。
在角落的柜子上凌乱地搁着几本书,罗彬瀚只能瞄到最上面的一两本,而那也足以令他感到非常纳闷:《世上最离奇的一百桩灵异事件》还算是种说得过去的消遣,可陈薇难道还会没事翻一翻《英语四级词汇大全》?
“进来吧。”
陈薇说。
她完全没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