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呀,摆荡计步器呀,只要你把传动齿轮、发条、游丝、擒纵机构……所有这些简单装置的相互作用原理全都搞明白了,并且精准地知道它们各自的规格尺寸,那它们在这儿也就勉强能用了。”
“这么说,你还是一个熟练的工匠。”
“那可谈不上。”剧作家说着,将一只手伸到詹妮娅面前,叫她看清那些粗硬的指头,詹妮娅轻轻碰了碰,确实跟她先前的印象一致,包覆指头的皮肤硬得像岩石似的。按她的常识经验,这样的手不会有太灵敏的触觉。
“我只懂得理论知识。”赤拉滨解释道,“要是你想让我自己把摆轮和擒纵机构好好地装到一起,没准我会在搞定前就把游丝掐断。不过幸好在这里你并不需要亲自去干,只需要知道它的蓝图和原理就行了。你明白传动是怎么回事,等摆是怎么回事,发条弹性是怎么回事……你对相关原理知道得越详细,对规律信任得越多,它所呈现的功能也就越稳定。这就是为什么被派到这儿的人既要保持思维的稳定,又非得学那么多增加负担的东西。”
“如果我什么都不了解呢?”詹妮娅不死心地问,“我就只是想要一个能告诉我时间的东西,可是不在乎它的原理,那就完全不行吗?”
“那倒也不见得,不过最好是别这样干,因为这样变出来的东西一旦没有规则支撑,它会很容易受到你的意志操纵。打个比方说吧,你刚才不是想要手机?如果你坚持得足够久,而我的备用中枢又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你真的能把手机要回来。它用起来还是你熟悉的样子,可你不知道内部是怎么运行——可能只是一个精灵躲在屏幕后头对你施幻象魔法呢!然后,当你盼望能得到你哥哥的音讯时,没准你的手机就真的会响起来,你会接到来自你哥哥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告诉你任何你渴望听见或特别害怕听到的消息……但你无从分辨真假,因为你不曾运用通信波原理来给你的手机下任何规则性要求,让它不得播放任何无电波信号来源的信息。它为满足你的需求而播放你内心的幻象也完全符合你对它的期待。”
詹妮娅只得放弃了关于手机的主意。她希望得到的是她老哥的音讯,而不是某种搞不清来源的鬼来电。“你觉得我们要多久才能找到我哥哥?”
“我不好说。不过别那么担心,瞭头。你肯定是能找到他的。”
“你怎么能断定?这地方实在太大了。我们到底在走向哪儿呢?”
“你正在走向你哥哥,千真万确。而且当你走到他面前时,我想时间还没有过去多久呢,因为咱们走在这块地方的时间是不算数的。这里是属于咱们两个的仓鼠球,里头的事都是咱们两个说了算。之所以咱们还得继续迈开腿,那也不过是为了给这颗球提供点观念上的推动力,让它能继续在无穷之海里往前游。而既然你有那样强烈的愿望,它肯定是在往你哥哥所在的位置前进,咱们只管继续往前走就行了。”
詹妮娅勉强向他笑了笑。剧作家的话总是充满了各种譬喻和反常识观念,让人难以准确摸清他的意思,可是至少她听出来对方在安慰自己。这真是一份非常奇特的友情,她心想,如果赤拉滨也跟老科隆一样住在雷根贝格边上,没准他们真能成为要好的忘年交呢……然而,她的心底已经升起一丝不安,因为她注意到了剧作家言语中的某些遣词。她问的是“我们会走向哪里”,而剧作家却告诉她“你在走向你哥哥”——可是剧作家又准备去哪儿呢?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提起自己?这家伙跑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搭救某
